鐵鍊嘩啦作響,脖子上的鍊條終于被解開。
我瘋了一般沖向弟弟,抱緊他時卻隻感受到他逐漸冰冷的身體。
他喉間發出破碎的氣音,沾着血沫的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哥......父親沒了眼睛,你我……也不要再苟活了,好不好.....唔!"
他握緊地上的碎瓷片,撐起身子,向蕭逢硯捅去。
他那麼小,又受了傷,還沒近蕭逢硯的身,就被侍衛一刀捅穿。
溫熱的血順着我的手腕蜿蜒而下,青磚上開始暈開大片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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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凄厲的嘶吼響徹宮殿,望着弟弟瞪大死不瞑目的雙眼,我隻能無助地晃動他的身體,不斷呼喊着他的名字,仿佛這樣就能将他渙散的生機攥回來。
蕭逢硯擡手推了身邊的侍衛,“誰讓你殺他的!”
他的身影在淚光中扭曲成猙獰的惡鬼,明黃色衣袍上濺滿鮮紅。
看着我痛不欲生的樣子,他心口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被萬千細針同時紮入。
明明不該心軟的。
明明是仇家的兒子,隻是利用,隻是……
他不該心軟的,對仇家心軟,如何對得起死去的母妃和妹妹?
蕭逢硯走向我,大抵又是要在我的脖頸上鎖上鐵鍊。
"滾!"我揮出帶血的拳頭,感受着懷抱中逐漸變冷的體溫,心口宛如被剜出。
弟弟的血還帶着餘溫,我突然想起父親教我觀星時掌心的溫度,想起桃花釀裡藏着的雪魄散,想起蕭逢硯将金針紮進我膝蓋時眼中的陰鸷。
後背因哭喊而劇烈起伏着,喉嚨像如同雪魄散凍住般發不出聲音。
我的視線都開始模糊。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周家要遭受這無妄之災!就連這般孩童都不肯放過。
蕭逢硯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手中染血的劍哐當掉落,皺眉看着我渾身是血地蜷縮在地上崩潰痛哭的背影,指尖擡起又收回。
"你騙我!"我猛然轉頭,撞進他驟然收縮的瞳孔,"你說隻割了父親的舌頭,可我弟弟說......"喉間泛起鐵鏽味,眼前陣陣發黑,卻死死盯着那張曾讓我心動的臉
"我父親的眼睛......早就沒了對不對?"
“所以事到如今,你還是一直在耍我!你明知我們觀星師一族最為重要的便是眼睛,你一邊用我父親的性命做威脅,折磨我,另一邊卻又用我貪生怕死的由頭折磨我的父親,不給他一個痛快,蕭逢硯......我當真是......不曾認清過你啊”
咬牙切齒地吐出最後的字,隻覺一陣氣血上湧,再難生出力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