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安排漸漸妥當,兩位主祭的心神,越地難以安定。作為資深的教團主祭,都是精研相關學識,也對柴爾德知根知底,他們當然能夠判斷出,接下來的沖突,究竟勝算幾何。
二人隔空交流片刻,終于是忍不住,齊齊向安翁請示,走的是一幫手下感知不到的精神層面。負責溝通的,是位置僅在安翁之下的鄭曉主祭。
“安翁,這樣布陣是快了,可總歸是權宜之計,太過倉促,難見全效!照目前估計,我們三個主祭聯手,就算有陣圖協調,殺死柴爾德的機率也不會過3o%,未免太過冒險,是不是再考慮……”
安翁沒有立刻回應,他伸出兩隻手,都是筋骨暴露,斑斑點點,充斥着蒼老腐朽的味道,甚至還在微微顫。已經伸不直的拇指、食指分開對抵,大概架起了一個三角形,試圖将整個霜河實境囊括在内。
“為什麼要殺柴爾德?”
“呃?”
“為什麼要殺柴爾德?”
安翁又問了一遍:“從行動到現在,你們竟然沒有疑惑嗎?還是說,這些年來,柴爾德在夏城,已經壞了你們太多的好事,以至于完全将他視為仇人,任何針對他的行動,都是理所當然?”
兩個主祭都有些傻眼,提出要幹掉柴爾德的是你吧,這時候又嫌我們不置疑、不說話、謀私利?
還好鄭曉與安翁共事多年,知道他的脾氣,便順着他的語氣道:“安翁,其實我們也是有顧慮的。畢竟柴爾德是那邊的重要人物,是最有希望成為凡種的中堅力量,一個弄不好,世俗側與真理側徹底撕破臉,是我們不願看到的……”
“天平的兩端,應該保持距離,而不是互相幹擾,指手劃腳。”
安翁一點點地調整指框的角度,卻是直接給柴爾德定了性:“所以,柴爾德不是真理側,他隻是極端側、偏執狂和劊子手。在教團裡,本不應該有他的位置。”
鄭曉心弦一震:“所以要把他清除掉?”
這樣一來,按照安翁的說法,對付柴爾德,就不隻是他們這一方的訴求,而是要放在更為複雜而冷酷的背景下。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應該有更好的機會,更從容的布置……”
安翁平淡回應:“論機率,任何針對柴爾德一類強者的謀劃,成功的可能性都不會過5成。裡面除了細緻安排,更多的還是運氣。今天運氣很好,地形、信息、能源,包括借口,一一齊備,為什麼不試試?”
“試試?”鄭曉苦笑,“嘗試不成功的後果,我們怕是承擔不起。”
一旦打虎不死,必然是後患無窮。若真的激怒了柴爾德,引來瘋狂報複,他們這些世俗側主祭,怕是睡覺都要睜着眼,那情形想想都要瘋掉。
“能有什麼後果?”安翁輕咳兩聲,轉過身,慢慢走向已經布置好的陣圖區域,“真理之門即将開啟,那個偏執狂就算有命在,還能分心旁顧嗎?”
(卡死,今天隻有一章,抱歉)
第一百一十章
真理門(下)
鄭曉啞然片刻,直到安翁已經就位,三個樓層上的陣圖開始調試運轉,終于是回過味兒來。
安翁您是在逗樂?
目前,教團内部,确實是有“真理之門”快要開啟的消息流傳。說是通過這個神奇的門戶,可以看到聖物、亦即“真理天平”的真身,開啟至高的權柄,獲得無上的智慧。
作為負責地方傳教事宜的主祭,鄭曉很清楚,這是一些祭司在傳教時,根據近期夏城的地震,借用教義經籍上的隻言片語,腦洞大開的産物。他們編造這起流言,聲稱“真理之門”的位置,就在夏城附近。連續多日的地震,就是聖物不斷靠近物質世界,引起的幹涉反應。
公正教團世俗側的祭司,每年都要拿出類似的幾個流言,吸收信衆,擴大教團影響,鄭曉早已是見怪不怪。
正好這段時間,教團在人面蛛的解析利用上搶占先手,研究頗有進展,馬上要推出新的信仰産品,鄭曉便想着乘風借力,沒有對這些流言做出什麼限制。
這麼個信口開河、捕風捉影的事兒,安翁難道還信了?又怎麼可能會綁住柴爾德的手腳?
“老頭子的腦袋不清楚了!”另一位主祭安成禮,通過私密渠道傳來信息。
鄭曉沒有附和,安成禮話中雖不客氣,可怎麼都是安翁的侄孫,平時擺出耿直面孔,靠着損自家長輩,與其他人打成一片,天知道背後,自家人那邊又是怎麼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