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也還罷了,與他密切相關的信衆,其生命草圖星辰軌迹,都出了細微的變形,下一刻就有紊亂失衡的可能。
這樣影響的,可不隻是貓眼一人。
羅南終于覺出不對,念頭再轉,沖動情緒沉潛,這才将生命星空的波湧動蕩消弭。未曾顯化的危機,隻在幾位信衆難以察知的層面,微微蕩漾,而面前的貓眼,顯然并無所覺。
所以就本質而言,貓眼也隻是嘴上說說,對她個人的命運無能為力。
真是可憐!
躁動情緒壓落,羅南又恢複慣常的思維方式,針對貓眼,甚至還多出一份隐約的悲憫情懷……啧,這麼形容未免太虛僞了。
不管怎樣,羅南暫時抹消了那些極端的念頭,倒是源于生命星空定位的階次差異,自然而然将他的心态推高,抹去他大部分顧忌,讓他更加從容随意地講話:
“換個稱呼吧,這個稱呼太搞笑。”
貓眼并不知道,在之前一個呼吸的功夫,就有一場緻命的風暴無聲掀起,又無聲散去。她滿心的負面情緒,推到面上,就化為無止境的嘲弄和刺激:
“所以,my
boss?”
“……随你。”羅南倒是有了一些身為“Boss”的自覺,也許在貓眼的眼中,他就是類似的形象,硬求改變也沒什麼意思。
這時他還抓着貓眼的手肘,兩人肌體以更有力的形式貼合在一起。在躁動情緒下倒還好,現在就有些不對味兒。
羅南主動放開手,輕聲道:“剪紙哥一會兒過來,我在這兒等等他。你先進去吧,雷子在裡面。”
聽到剪紙、薛雷的名字,貓眼明顯愣了一下,這和設想中情形不太一樣,以至于略有些尴尬……也許吧。
“遵命,Boss。”貓眼最終還是松開羅南的臂彎,帶着似輕醉似嘲弄的笑容,走進包廂裡去。
羅南動都沒動一下,在松開手後,他微微外撇的臂彎,其實是僵着的。
他的話當然隻是托辭。他早就和剪紙聯系了,那位和田思正在戰略室,一會兒就過來。又不是不知道地方,迎什麼?
之所以這麼說,隻是需要緩沖一下。
今晚這場合,已經與他最初設想差之甚遠,沒有剪紙在,不但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連情緒都不對頭了。
是的,剛剛壓制下去的躁動,在貓眼遠離之後,反而又來添亂。
在豪華包廂門口木立着,a區二次元、三次元交織,華麗迷亂的光影效果,更讓他心煩。
這種人流密集的區域,廣告投放是必然的,其中十有七八都是由俊男美女支撐。以前羅南看過就算,可今看到廣告光屏上閃過的美女明星,他的感覺已經不同了。
真的不同了。
之前面對貓眼,什麼香膩啊、磁性啊、情婦啊,隻是簡單的概念和形容,覺得合适就想了、用了。可如今在迷亂的光影下,這些死闆的概念,就像他半邊軀體上殘留的觸感,在若有若無間,次第鮮活起來。
按照既定法理運轉的規整世界,正變得越來越複雜且混亂。
羅南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他等了一分多鐘,剪紙還不見回來。就是謝俊平那貨,說好要來請教的,也不見影。
倒是在包廂裡,雖隻有貓眼和薛雷兩個,氣氛倒是出奇地融洽,聊天聊得正歡。這一些都映射在羅南的感應網絡中,有如目見。
薛雷正問貓眼的職業,對這種資深能力者的生活狀态很好奇。
貓眼捏起一片水果,随意回答:“就是普通的舞蹈老師了,我和人搭夥兒,成立一個工作室。主要面對娛樂圈的短期培訓,偶爾做一下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