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10頁)

這就是魔符搭建起來的祭壇蛛網。

當時是為了應對“千分之二小姐”事件造成的危險局面,在羅南驅使下,魔符用了兩日夜的時間,幾乎爬遍了夏城及周邊每一個角落,不論是能力者還是正常人,不管是軍政要員還是資本勢力,所有的相關方……肯定還有相當一部分被殃及池魚的無辜人士,隻要可以滲透的,都被“蛛絲”粘連,扯入到這個紛繁複雜的網絡裡來。

這套羅南提供創意和格式框架,由魔符層層打造的網絡體系,其内部運轉的機理,毫無疑問就是人心欲望濁流所驅動――瑞雯的價值是誘因,“勝者通吃、敗者凋亡”的内部機制則在提供持續不斷的動力支持。

現在麼,蛛網體系是有點兒荒蕪了。

畢竟“千分之二小姐”事件已經過去,那些被貪婪之心驅使,試圖潛入夏城發一筆橫财的賞金獵人們都作鳥獸散。沒有了明确的目标,也就構不成競争關系,也就沒有“勝者通吃、敗者凋亡”的環境。

可羅南也記得,在當初那個時間段,祭壇蛛網的運行狀況是非常良好的,并沒有出現極端化的情況――為什麼會這樣?

答案其實很簡單:這套體系并沒有回避情緒極端化的弊病,相反,它還大肆利用了這一特點。

祭壇蛛網體系就像一個網狀拓撲結構,大量節點在彼此連接,互通往來,又都不具備特殊性,單個或部分節點失效,并不會對祭壇蛛網體系造成影響。勝者通吃,敗者凋亡,這條準則就是建立在成百上千萬類似節點的基礎上,在單個或部分節點情緒極端化的爆發期,最大限度的奪取其價值,由其他節點分而食之,随即将其丢棄。

方式簡單粗暴,卻最大限度避免了極端情緒擴散形成的負面效應,而開放式的系統也确保了不斷有新的節點加入進來。說得極端點兒,隻要地球上的人不死絕,這套體系就可以一直運轉,通過不斷地變更貪欲目标,誘導人們彼此殘殺,持續不斷地積蓄力量。

就羅南目前的眼光來看,它無疑就是最适合情緒濁流的建構方式。甚至于現在把“祭壇蛛網”拿過來用,也是可以的……事實上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正被“蛛絲”粘連,要開啟也就是一個口令而已。

但有個車轱辘話必須要再講一遍:它實在是太粗暴了!

就算以羅南思考的是純粹理論問題,也對這份你死我活的兇殘邏輯有所忌憚。如果他拿天台上這幫人做實驗,就要讓他們來一輪自相殘殺,以對“生命力”進行優化配置。

嗯,雖然這上面絕大部分都不算什麼好東西,但用上這種手段的話……是不是難看了點兒?

而且以調控手段的極端化,保證體系的非極端化,無形之中也會抑制體系的自動調節功能,仍然算不得一個合格的動态系統。

“酒來了!72年的繁奈朵,戰後最早一批重建的酒莊珍品。呵呵,反正就是喝個場面。”

何東樓不知從哪兒扒拉出一瓶高價紅酒,獻寶式地拿過來,最後還要力圖淡定地裝個逼,然而酗酒導緻的猴屁股面孔,讓效果大打折扣。

羅南沒回頭,這哥們兒也硬着頭皮湊上來,順着羅南的視線往外看。受方向誤導,他還以為羅南是在看泳池裡的春色,就趁着酒勁兒哈哈大笑:“别管那些,泳池中那幫肉蛆,别看平時個個色中餓鬼,可這天氣、這水溫,如今肯定都是毛毛蟲,還能夠頂上去的英雄好漢……你看他們像嗎?”

“是不太像。”

自從到天台之後,羅南難得與何東樓聊天,後者受了激勵,嘴上越發地不把門:“也就是這酒不給力,換了高度的糧食酒,咱們傳統的燒刀子、二鍋頭,暖了身子,哥哥我就下去給你演示一下。想當初我也是在海防部隊裡練過兩個月的,大冬天伏冰卧雪,赤條條地往海裡沖……”

羅南都不用檢視其精神層面,便知他話中不盡不實,不過現在羅南的興趣也并不在此。他随意晃着手中紅酒杯,看泳池中那些嗷嗷怪叫的敗犬們,想盡一切辦法,試圖爬上池岸,卻被壞心眼兒的同伴再踹下去,扯下來,岸邊池中一片慘叫怒罵之聲。

即便有美人在旁,又見哪個有閑情折騰?

羅南看了幾輪,忽地有些想法:“物質決定意識。”

“啥?”

“人之欲望之所以頑固,就是因為它們根植于身體基礎需求。如果沒有了物質基礎,相應的欲望也會大打折扣。所以,還是要從物質層面下手,也不用太血腥,有時一瓢冷水就夠……去極化,或曰賢者時間。”

羅南拍了下欄杆,以魔符奪人精氣的手段,這個思路在架構上是行得通的,也更趨向于一個正常的構形設計。

但是,标尺的問題并沒有解決。

開通了“去極化”的思路,算是找到了一個緩沖手段,在标尺多劃了一道刻痕,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見羅南又在那裡沉思,旁邊的何東樓忍不住翻了白眼,主動和羅南碰了碰杯,在微沉的撞擊聲裡,示意羅南去體驗更有趣的東西:“這麼好的位置,你不找幾個‘獵物’實在太可惜了。話說咱們兩個站在這兒,也有很多姐們兒盯着你信不信……嘿,那個!”

何東樓掃描到了目标:“瞧啊,寶藍禮服的那個,哇奧,最适合膚白貌美的配色,簡直在發光!你沒注意到嗎?這段時間她都往這邊掃了好幾遍了!你說,她的‘獵物’是誰?”

有前面的收獲,羅南并不介意何東樓打擾他思路,倒希望這家夥能再給他些靈感。他依言看過去,卻是見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