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第5頁)

看這外表,何止狠人,簡直是個狼滅才對。

相比之下,昌義晖三等名爵,就要低調多了。雖說和施源爵士并行,可身高最多也就是剛到施源爵士腰間,也不知是否是對比太明顯,感覺比正常人還要瘦弱些。面孔狹長,眼睛也小小的,其貌不揚。

不過,對這位,梁廬還要更怕一些。不隻是因為昌義晖爵士乃是後勤部門的二把手,職責上管着他。更因為這位的姓氏是“昌義”。

昌義乃是複姓,是開國封君中,戰功第一的昌義璇大君的那個“昌義”。

有天淵帝國中,昌義璇大君又被稱為“蕩魔大君”。其在開國前後征戰的豐功偉績且不提,單是在“孽劫世”早期,湛和之主殒落之後的黑暗年代,他拖着重傷之軀,頂着最躁烈的孽毒環境,提兵掃蕩含光星系,為瀕臨滅頂的幸存者們,開辟出最基本的生存星域,并在此後數百年的時間裡,坐鎮中樞,斬盡諸天神國探進來的黑手,直至油盡燈枯,歸于寂滅。

便是死後,其開辟的“内宇宙”,也外化成永久位面,承載着帝國最重要的“璇晶陣列”中樞,在含光星系中,為天淵遺民點亮了生存的火光。

璇晶陣列的“璇”,也正是由此而來。

可以說,正是因為昌義璇大君的存在,使得天淵帝國熬過了最黑暗的動蕩傾覆時期和最煎熬的人才斷層期,天淵帝國能續命至今,昌義璇大君居功至偉。

所以“昌義”這個姓氏,在天淵帝國幾乎具備與皇族湛氏的同等地位。基地内稱呼昌義晖爵士,也是稱名而不道姓,以示尊敬。

如今的昌義晖三等爵士,當然沒有先祖逐神蕩魔的能耐,但隻要“昌義”這個姓氏頂在前面,對于梁廬這種年青軍人來講,就有着天然的震懾力。

更别說昌義晖還分管“靖冥機關”,主持有關孽毒感染的處理和鑒别工作。今天湛骁的結局如何,多半還要看昌義晖的最終判決。

這種時候,梁廬隻想把前面吐出的話全給舔回來。而事實就是,他什麼都做不到,隻能和羅南一起,繃直身子,平視前方,擺出最标準的軍人姿态,等候随時可能到來的訓斥,以及後續的指令。

而事實就是,梁廬犯了與湛骁一樣的錯誤:腦子裡給自己加了太多的戲。

基地裡這些大佬,成群結隊地過來,絕不是為了訓斥一兩個小卒子,就是被人“點名道姓”的施源爵士,那半調侃的一句話後,也沒有後續,一行人徑直越過梁廬和羅南的位置,來到靖冥機關正保護、勘測的區域之前。

稍稍落在兩位爵士後面的升占校官,即便是這種時候,也擺不脫“大忙人”的命運,一邊走路,一邊用手指點戳空氣,多半還在處理别的事務,連眼角都沒往這邊轉。

眼睜睜看着一行大佬路過,又被當作了空氣,羅南和梁廬,特别是後者,還是動還是都不敢動一下,直到作為随行人員的盧安德,給他們使了個“跟上來”的眼色,這才吊着小心髒,悄悄轉身,跟上了隊伍。

此時,畫地為牢的湛骁,也沒法再保持随性的姿态,隔着受隔離區域,也學梁廬和羅南那般站得筆直,就算那兩人解脫了,他的姿勢也無變化。

作為基地中堅的中層軍官之一,湛骁倒是有資格讓大佬們正眼相看了,可剛才的表現,多多少少讓人有些嫌棄。

施源爵士也不理他,隻低頭與昌義晖爵士交流,側臉位置冷森森的金屬闆,随着他的面部動作,微微扭曲:

“你們後勤上還是沒忙到家,自怨自艾的、搞疏導的……還有時間心理治療,在我那兒,一門機炮統統解決問題。有力氣活下來,戰後再去折騰多好!”

别說正前方的湛骁了,連剛混入隊伍中的梁廬都又繃直了身子,白皙臉皮又漲得紅了。

至于羅南,倒是沒那麼敏感。又或是說,他敏感的領域不在這裡。當湛骁和梁廬因為施源爵士的評價而羞恥的時候,羅南卻有些“走神”。

走神的直接原因,是因為他跟随着隊伍趨近到仍然隔離的事發區域。距離近了,有些微小的細節,就開始給予他若有若無的刺激。

羅南皺起眉頭,隔着前排重重人影,特别是施源爵士寬大的軀幹,将視線和意念,同步投向了他曾經親手“切分”的具體位置。

前排的大佬,是另一種狀态。

對于施源的譏諷,昌義晖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颔首,算是回應。下一刻,他開口說話,直接扳回正題:“抓緊時間,複盤吧。”

旁邊負責處理現場的靖冥機關軍官,應聲站出來,報告情況。

他們這些出任務的人員,都具備這個領域的專精知識,也具備豐富的處理經驗,如何彙報,如何找出重點,如何提出建議,都有既定流程,可以說熟極而流,全無磕絆。

兩位爵士大多數時間都隻是安靜聽着,偶爾才問上一句,且不管聽到什麼,臉上都缺乏表情變化。

羅南也在隊伍中側耳傾聽,由于靖冥機關的彙報人員所說的專業詞彙比較多,再加上“混沌式翻譯”的問題,隻能說是聽個大概邏輯,對于一些更實際、更關鍵的數據,反倒缺乏理解力。

正因為如此,當羅南聽到半截,明确了彙報人員“遭到新型‘時空堡壘’架構反噬、在扭曲的孽毒環境中充分暴露、距離事發地點極近的骁校官,有較大幾率對本次輕烈度污染負有直接責任,且後續仍可能出現類似事件”的基本結論後,就不再費心去理解那些枯燥的數據,心神完全集中到對目标區域的感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