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頁)

  那男子見第一筆生意就成交,頓時變得更高興,将第一個書箱内所有的書籍都倒出來,從中間抽出兩本,一本是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斯的《國富論》,另一本是也是英國經濟學家,約翰梅納德凱恩斯的《貨币通論》,遞給盧燦。

  “這兩本也不錯,對于研究當代經濟學,對于你的經濟學學習,會有幫助。”他的态度很誠懇,還真的将盧燦當成前來歐洲留學的學子。

  這讓盧燦對面前的男士,有些好感。

  至于說他拒絕運通瓷器廠的融資方案,呃,如果盧燦負責這件事,也會拒絕——一個企業沒有英明的領導者,融資方案做得在漂亮,也沒用。

  盧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将三本書疊在一起,笑着問道,“看起來,你很珍惜這些書籍。你這是随公司搬遷,為什麼要賣掉它們?”

  那男子笑容有些苦澀,“這是剛才我對其他人的說辭,其實……公司借搬遷之際,實施裁員,名單中有我。”

  盧燦忽然閃過一絲念頭——貌似自己缺少一名财經投資顧問。

  這兩年的投資,基本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這顯然不符合經營之道。

  不知道這男子的水平究竟怎麼樣?

第140章

燭台藏畫

  雖然有招攬之心,盧燦卻低頭未語,手指不停的翻看着這三本經濟學的宏論。

  書有褶,角有卷,字裡行間有批注,閱讀者當時應該非常用心。

  他擡頭,揚了揚手中的書問道,“先生姓名?”

  “康丁·梯若爾。”對方推推眼鏡,這一動作讓他平添兩份文氣。

  這個名字盧燦沒聽說過,有點失望。

  康丁·梯若爾在後世雖然不甚出名,但他有個弟弟,讓·梯若爾,201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得者。讓·梯若爾在獲獎後接受多家媒體采訪時說,“我的博弈論中很多觀點,都受益于我哥哥的影響。他比我更有資格獲得這一獎項,我願意将所有榮耀與他分享。”

  他所說的哥哥,就是康丁·梯若爾,當時康丁正任職巴黎大學經濟學教授。

  盧燦還是有些孤陋寡聞。

  不過盧燦依舊笑着與他握了握手,問道,“洛奇證券在利摩日基礎很好,為什麼要遠離本土,搬遷到朗斯?”

  “唉,他們認為利摩日瓷器看不到希望……”

  似乎被盧燦一句話戳到痛處,康丁神色有幾分黯然。

  七八十年代之交,利摩日關閉了超過一半的瓷廠,像運通瓷器,盧燦估摸着也沒有扛過這波風浪。

  原因嘛,很簡單。

  引發這波瓷廠倒閉潮流的最直接原因是原材料的匮乏——利摩日的優質高嶺土在七十年代中期,就已經開發完畢。利摩日瓷器想要繼續輝煌,要麼加大投入,研究新配方;要麼就從周邊國家和地區進口高嶺土。

  無論哪一條,都要增加投資成本,這讓利摩日瓷廠的資源優勢,蕩然無存。

  這還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最主要原因是歐洲大陸的經濟,全面衰退。

  曆經戰後三十年的發展黃金期,歐洲各國對資源變得無比依賴。幾場中東戰争,阿拉伯聯盟對石油出口的控制,死死掐住歐洲經濟命脈。

  經濟發展停滞,導緻消費力下降,市場出現虛假飽和,産品滞銷,這些也給利摩日瓷器工業帶來如山般的壓力。

  一方面成本增加,一方面市場滞銷,利摩日制瓷工業,正處于痛苦的轉型期。

  “那康丁先生,你覺得利摩日制瓷工業,還有前途嗎?”盧燦的眼睛黑漆漆的盯着他。他并沒有問對方洛奇證券的做法對錯與否,而是換了一個更大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