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賢哲的地位又要次一等,闵損、冉雍、端木賜、仲由、蔔商、有若、冉耕、宰予、冉求、言偃、颛孫師、朱熹等十二人。
在孔廟中的一百四十八位從祀,級别又低于四配、十二哲,被稱為“先賢”“先儒”。
一百四十八人,很多嗎?在古代,死後能夠配享孔廟,和孔子一起接受祭拜,是優秀的讀書人一生中最高的理想。
這篇碑祭文的作者,陳白沙,就是孔廟叢祀中的一位,而且是唯一的一位嶺南文人!
原名陳獻章,字公甫,号石齋,别号碧玉老人、江門漁父、南海病夫、黃雲老人等,因曾常年在白沙村居住,人稱白沙先生,世稱為陳白沙。
他是明代成化到弘治年間的思想家、教育家、書法家、詩人,嶺南唯一一位從祀孔廟的明代碩儒。
陳獻章二十歲中舉,可從此以後,三次參加會試,均以落地告終。此後,他隐居白沙裡,築陽春台,讀書靜坐,十年間不出戶終于悟道,創造“陳獻章心學”。
他的心學思想理論體系中,不但主張靜坐室中,還提倡以自然為宗的修養方法。
他所說的自然,即萬事萬物樸素的、本然的、無任何負累的、絕對自由自在的存在狀态。他要求人們善于在這種自然狀态中無拘無束地去體認本心。
他極力倡導天地我立,萬化我出,而宇宙在我的心學世界觀。其理論體系結構,後人總結為“自然道論—自然人論—心—涵養論—世道論”五大部分。
陳獻章心學的出現,标志着明初程朱理學一統的局面結束,也是明代心學思潮的開始。它和後起的王陽明的心學,共同構成了明代心學的主要内容。
僅僅心學理論,還不足以讓他配享孔廟,他最讓人佩服的是紮根鄉裡,教書育人,而且有教無類,平等看待所有弟子的德操。
在治學和教育上,他的理論,從明代開始一直影響至今。譬如他的貴疑論,在教育理論上,就很有價值。
陳白沙認為:說“前輩謂學貴知疑,小疑則小進,大疑則大進。疑者,覺悟之機也。一番覺悟,一番長進”。他主張讀書要敢于提出疑問,求之于心,進行獨立思考;不要迷信古人經傳;不要死記硬背書中一些章句。
他一生緻力于教育,真正做到桃李滿天下。
弟子中有:身兼禮、吏、兵三部尚書職務的重臣湛若水,以及官拜文華閣大學士卒贈太師的名臣梁儲,詩書狂人李承箕、儒學大家林緝熙、太子少傅張廷實、官員學者賀欽、莆田孝廉陳茂烈、教育家容一之、聲韻研究者羅服周、史學家潘漢、詩人畫家葉宏、禦史兼桐城學派啟蒙人謝佑、書畫大家甘泉先生林廷瓛等等。
終其一生,教育弟子三千三百多人,即便是他去世的那年(1500年),依舊有四十三名弟子陪在病榻前。
“嶺南學派”也因為他的教育之功,最終成形。
一人德育一方,說得就是陳獻章!所以,陳白沙在嶺南人的心目中,地位非常尊崇!
這幅《慈元廟碑祭文》,文好、字好、人更好!
盧燦能不羨慕嫉妒嗎?
他搓搓手,幾次張口想要求購這幅畫,可話在嘴邊,偏偏吐不出來啊!
如果這是袖海樓的藏品,盧燦早已經開口,可是,在這幅作品的左下角,有一幅朱紅钤印“香雪莊藏”,那就說明,這幅橫軸,可能是香雪莊陳博士的藏品。
他和楊啟林楊老很熟,可和陳之初陳老的關系沒那麼熟呢,隻是在虎園開業打過一次交道。
人老成精,焉能不知對方的小心事?見到盧燦欲言又止的窘迫表情,楊啟林哈哈大笑,指指這幅畫,說道,“阿燦,你給我估個價,這幅畫值多少?”
嗯?估價?
這幅橫軸長足有六米,橫高為六十公分,六百多字的行書,盧燦很快拿出一個價位,舉起食指晃了晃,“一百萬新币拿到手都算賺。”
八一年的一百萬新币,核算美元為八十萬左右,絕對的高價。
楊啟林點點頭,目光落在這幅書法作品上,很是不舍,可是他還是說出一句讓盧燦狂喜的話,“八十萬新币,賣給你!”
這應該就是喜從天降吧!盧燦張張嘴,有些發幹,“真的?!”
“收起來吧!我還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