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兩……位……好!能認識一下嗎?”
是那位喜洋洋老者,笑容滿面的走過來,伸着長長的手臂。
盧燦瞬間尴尬了!自己在這胡說八道,賣弄後世的“網絡知識”,哄騙女孩子,結果撞上一位懂中國話的真正内行人!
阿欣擡頭看看盧燦,她也有些懵,什麼時候漢語這麼普及了?
看着發愣的兩人,那位老者收回手臂,很老頑童式的聳聳肩,攤開手臂,“很抱歉打擾兩位……我年輕時在中國住了六年……經曆了那場殘酷的戰争,所以會一點……”
第660章
碰撞大師
喜洋洋老教授,名叫邁克爾·蘇利文。
據他自我介紹,從1940年到1946年,他都在中國從事工作,前期是在紅十字會鬼混,後期又在博物館,跟着當時幾位中國大家學習東方藝術,其中就有黃賓虹與張大千。
這位貌不驚人的老者,竟然還有如此履曆?
“你不信?”老頭子撓撓喜洋洋卷發,“我妻子是中國人,如果你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不過,她和孩子們在美國斯坦福。”
“斯坦福?您怎麼在牛津?”盧燦其實已經相信——能說一口略帶川味的漢語,本身已經證明他在中國生活不短時間。
“牛津聖凱瑟琳學院邀請我擔任東方藝術史的客座教授,每年過來住上兩個月,讓這些孩子拿點學分,閑暇時順便教教孩子們水彩畫。”
牛津大學客座教授,被這老家夥說得如同毛毛雨,也難怪這麼牛氣,他的本職工作是斯坦福大學東方藝術系主任。
他這麼一介紹,盧燦還真的想起來,連忙拱手行禮。
“蘇利文教授,您的大作《中國山水畫的誕生》、《中國山水畫:隋唐時代》,還有《山川悠遠》,我都有幸拜讀。沒想到,能在牛津遇到您老先生!”
“你真讀過?!”老頭子眼睛瞪得溜圓。
盧燦真的讀過,這幾本書在香江,目前确實沒什麼影響力,它們的影響力出現在二十年後。
這與蘇利文這個人的經曆有很大關系。
八十年代初的蘇利文,尚未達到自己的聲譽頂峰——1996年,他的《中國藝術和中國藝術家》出版,讓他在歐美藝術界,有着“東方美術研究第一人”之稱。
華人圈則因為他的親華立場,或者說當時中國美術的窘境中突然出現一位賞識者而感激涕零,尊稱他為“20世紀美術領域的馬可波羅”。
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他的風頭一時無兩,被東西方藝術界人士,共同捧上神壇。
至于他的書籍呢,
無論是1962年出版的《中國山水畫的誕生》,還是1969年出版的《中國山水畫:隋唐時代》,還有1979年出版的《山川悠遠》——《Symbols
of
Eternity》港台翻譯為《永恒的象征》,盧燦上輩子都看過。
說實話,也就那麼回事,遠不及國内許多大師有關山水畫作的系統介紹。不過,作為一名外國學者,能有這樣的研究成果,已經很了不起。
後世許多懷念蘇利文先生的文章,最多用到的還是“向西方介紹中國藝術第一人”的稱謂,而不是他有關中國山水畫的理論,原因就在于此。
“來來來!坐這!”
得知盧燦看過自己的作品,他興奮的拍拍身邊的聽經桌,示意盧燦坐上去,急切的問道:“你對我的書,有什麼評價?”
“啊?”盧燦的驚訝,拖長音調。讓自己評論他的作品?這話怎麼說的?求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