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2頁)

  盧燦與阿欣站在書籍前面,小心的翻動書頁,同時還需要小心的在軟塌塌的部位,塗抹上高純度酒精——酒精能殺死黴菌孢子,同時還不留水漬。

  盧燦還得随時處理突發情況——發現大面積黴變需要第一時間處理。

  一旦發現黴變,需要分解,拆書、洗書,至于後續的調漿、去泡、托裱、濕補、加固等工藝,需要等專業技術人員來實施。

  整整忙碌一上午,當李林燦與華輝邶匆匆趕到時,被眼前一摞摞的接受風吹的古籍驚呆了——密室中,各類古籍經書一共四千一百七十二本;卷軸字畫書帖一共三十一幅;手把件、文玩、玉器、毛筆、硯台等雜項一共六十五件。

  最有意思的是,還有兩本署名“henry(亨利)”的“英文作業本”——溥儀的英文名稱就是亨利。

  溥儀的英文娟秀漂亮,相當漂亮,其作業完成的很認真。

  還真不要小瞧末代皇帝!

  他很小就熟練掌握蒙滿藏漢四種文字,年輕時跟莊士敦學英文,後又學日文,四十歲後學俄文,其日語俄語交流無壓力。

  他最擅長的外語,還是英文。

  1945年東京審判時,溥儀對面英文質詢對答如流,同聲翻譯都不需要,可見聽力和口語多厲害,溥儀甚至能夠用英語翻譯《四書五經》,據說和皇後婉容都可以用英文書信。

  過大學四六級的同學,應該還達不到這樣的水平吧?

  莊士敦所藏古籍類,以文瀾閣所藏四庫全書最多,計一千九百二十一冊,絕對是一大收獲!拿着目錄冊的李林燦,手直抖個不停,嘴中不停念叨,“好!好!”

  擁有如此數目四庫全書的虎園博物館,一舉成為内陸及台島之外,第三大四庫全書收藏博物館!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套書籍非常珍貴——清代史學家梁玉繩的《史記志疑》三十六卷;清雍正五年,内務府再版的南北朝史學家、學者徐廣的《史記音義》十二卷。

  《史記》被列為“二十四史”之首,與後來的《漢書》《後漢書》《三國志》合稱“前四史”,更是皇家子弟必讀的科目,甚至皇帝本人都需要經常翻閱。

  這些皇室子弟不僅要熟讀《史記》,還需要了解《史記》的輔助注釋和察疑補阙文書,這兩套書籍,都是屬于《史記》的察疑補阙類文卷。

  先說說徐廣的《史記音義》。

  徐廣出自東晉江南大士族徐家,其祖父為三國末期名士徐澄之;其父親徐藻,官至都水使者(察看天下山川水文的官員);哥哥是晉孝武帝司馬曜的老師徐邈,屬明經博士,學問深厚;徐廣的侄子比徐廣小一歲,太常博士,同樣很有學問。

  徐家可謂家學深厚,徐廣本人同樣成就非凡,他所著的《晉書》四十五卷被譽為“22家晉史書第一”,可惜的是,徐廣編撰的《晉書》在五代時期散佚。

  《史記音義》是徐廣對《史記》一書中的斷句、生僻字讀音,某些存疑語句進行校正的工具書,一共有十二卷。

  眼前這套是雍正年間,内務府重新刊印的宮本,保存完整,很有史學研究價值——盧燦此時還不知道,眼前這套《史記音義》是目前世上發現的唯一一套!

  等李林燦介紹時,盧燦心底樂開了花——這價值就海了去了!

  梁玉繩的《史記志疑》三十六卷同樣非常有價值。

  梁玉繩,字晖北,号谏庵,錢塘人,同樣出自儒家大宗。其祖父是乾隆朝大學士梁詩正,叔叔是嘉慶帝的侍講學士梁山舟。梁玉繩一輩子就研究兩本史料,《史記》《漢書》。

  《史記志疑》可謂他的畢生力作。

  《錢塘人物志》對他有描述:“……采舊說,博搜名儒所論,兼下已意,從事幾二十年,作《史記志疑》三十六卷。俱摘取正文,分條詳考,據經傳以駁乖違,參班、荀以究同異;凡文有差訛,注近附會,一一析而辨之;甄綜探讨,實事求是,乃成!”

  正因為他的專注,使得《史記志疑》出版刊印之後,立即被選做宮本,以供清朝皇親國戚們閱讀。

  後世的《史記》解讀,基本都會采用梁玉繩的版本。

  莊士敦所藏的《史記志疑》宮本,其權威性較民版本更高,值得珍藏!

  除去這些,其它的藏書也頗有價值,種類頗雜,道藏、佛經、儒家經典、醫書、占蔔、星象、戲曲折子等等,應有盡有,需要逐一分類研究。

  莊士敦不是漢學家嗎?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雜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