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第3頁)

  盧燦和嘉裡教授兩人親自動手,當第一幅油畫的畫框被拆開後,墊闆紙和畫布的夾層中,露出一張方尺的毛邊紙。

  這是一張炭筆素描,所描繪的内容為“風月畫”——兩對男女倚在一顆大樹的兩側,兩兩摟抱,神色親昵——這是法國路易十四時期很有名的。

  “我想起來了,那隻藏寶閣上的家族徽章,也是讓一安東尼華托家族的徽章!”嘉裡教授拿着炭筆素描,指指右下角的簽名,驚喜的嚷嚷起來。

  他重重的一掌,拍在盧燦的肩膀上,“小子!你賺大發了!這棟别墅,應該是華托家族的祖宅!”

  讓安托萬華铎,法國畫家,洛可可風格繪畫的代表人物之一。

  是他的遺物東西?

第735章

五幅底稿

  讓安托萬華铎,國内翻譯為“華托”,法國洛可可畫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路易十四到路易十五時代,是法國曆史上最強盛的時期,當時,很多平民非常希望通過各種途徑,獲得貴族爵位,華托也不例外。

  華托出身微寒,父親是泥瓦匠人,因為生活不充裕,他很小就辍學做工,許多傳記都記載了華托一輩子想往貴族靠攏(這是當時的主流思想,并非錯誤),最終他成功了——二十九歲時,他成為法國美術院的會員,成為一名宮廷禦用畫家,開始和出入宮廷的貴族和體面人往來,并出現于優雅的貴婦人的沙龍裡,并因榮獲當時歐洲藝術界最高獎項“羅馬獎”而受封為“聖埃蒂安男爵”。

  在法國,隻有受封爵位的人,才有資格制作家族徽章——華托迫不及待的設計家族徽章,以故鄉(靠近比利時國境的瓦倫西恩村)的白鈴蘭為徽章主體。

  呃,也就是藏寶閣箱蓋上的印記。

  盧燦和嘉裡教授之所以沒能想起來,實在是……華托太短命——僅僅當了四年的聖埃蒂安男爵,便在三十七歲那年去世。他所獲封的是“榮勳”,不存在繼承問題,而且他一輩子未婚,沒有後人,因此,白鈴蘭徽章隻存在四年。

  在數以千計的法國家族徽章中,誰會刻意關注隻存在四年的家族徽章?如果不是這幅素描中有着華托的标記還有徽章的簡筆畫,盧燦和嘉裡教授依舊難以想起。

  雖然還沒有查明畫作的真僞,但眼前到手的碳墨素描,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價值的藏品。淡黃色紙,很厚實,尺寸為255×171厘米,四個人物一顆大樹的構造,很均勻的布局,人物線條與樹木的結構比例也很合理。

  雖然是素描作品,可是歡娛中的男女,各色其享受的神色,依舊被很好的表達出來。野外露天、兩對情侶、隔着大樹——如此荒唐的做派,是當時法國貴族群體最真實的寫照!

  與東瀛的春宮浮世繪相比,這幅素描在某些方面的描述,并不誇張,而且神态捕捉的非常到位。

  不錯,算得上好東西!

  将這幅素描用真空袋包裝好之後,盧燦與嘉裡教授将注意力放到正面的畫布上。

  戴着手套,盧燦在畫面上輕輕觸摸一圈,又連忙起身摸摸其它四幅,輕輕歎了口氣——是版畫而非油畫!

  一瞬間他想通了——也正因為是版畫,所以這棟房屋幾換主人,而這五幅畫框都沒有多少人在意。

  “嘿,小子,如果是十八世紀初的銅版畫,也是撿漏!”嘉裡教授非常看不慣盧燦的“唯價值論”來看待古董文物——其他幾老其實也看不慣。

  盧燦聳聳肩,做了個我錯了的姿勢。

  确實,版畫自然沒有油畫值錢,但老版畫依舊有些價值——如果還能恢複過來的話。

  法國版畫與中國版畫、東瀛浮世繪等,有着明顯的區别。首先,他們的雕版絕大多數使用雕凹線腐蝕銅版,與東方的木版水印相比,所版印的畫作,線條更優美,但缺點是這類版畫的數量往往不少——木版不耐用,銅版可重複使用,這會影響到版畫的價值。

  發現版畫,與華托的身份是匹配的,洛可可風格最有名的繪畫不是油畫,而是裝飾畫,裝飾畫類别中,數量最多的就是版畫。

  而且,華托先後拜師吉羅特、安德蘭,這兩位都是當時法國著名的版畫大師,華托本人對制作版畫也很有心得。

  在他的家宅中,發現幾幅版畫,不很正常嗎?

  在西方藝術品的處理方面,嘉裡教授要比盧燦更專業。

  他将版畫墊在厚厚的絨布上,拿起一把柔軟幹燥的刷子,輕輕地掃除版畫表面的浮塵。這隻是第一步,最難的工作是如何處理掉已經附着在畫面上的厚厚灰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