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度大師是雲隐禅師的師傅,嘉慶皇帝的替身僧侶。
真正讓盧燦吃驚的是經書内頁的紀年及刻印社号——嘉泰二年仲夏玉堂刻印。
嘉泰,是南宋皇帝宋甯宗的第二個年号,這本經書,百分百是宋典!
更讓盧燦震驚的是玉堂刻印。
玉堂刻印并非官刻,而是當時南宋文壇盟主周必大的私刻作坊。
周必大是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收藏家,出生于官宦世家,曾祖父就是北宋開國的秦國公周衎,周家世襲秦國公。
受家庭熏陶,自幼博學多才,是一位“九流七略,靡不究通”的文學家,詩詞歌賦,“皆奧博詞雄”,書法“渾厚剛勁,自成一體”。
他與陸遊、範成大等皆是好友,文學成就驚人,谥号文忠。
不僅學識過人,還很會做官,官至宰相,被敕封為“許國公”。
玉堂,是他的私人書齋号,玉堂刻印,則是許國公府邸的私人刻印社。
這個刻印社非常牛,刊刻了宋代著名的四大類書之一的《文苑英華》計一千卷,還刊刻了《歐陽文忠公集》一百五十三卷、《附錄》五卷,使《歐集》自此以後有定本,且得以保留至今。
“周必大玉堂刻本”被曆代名家奉為私家刻書的典範。
沒想到啊沒想到!
竟然在津門天成寺中,尋覓到一本周必大玉堂刻印本的《摩羅大明經》。
盧燦忽然想到第一重山門大殿中供奉的布袋和尚,那可是南方供奉的彌勒佛,眼前的這本佛經,刻印的地點在廬陵,也就是贛省吉安,那也是江南。
這麼一推算,天成法界的靜心閣一脈,恐怕與嶽林寺的關系匪淺,或者說,靜心閣一脈,是南派僧侶北上在天成法界挂單後,衍生出一條支脈。
正琢磨着呢,雲隐禅師端着幾杯香氣渺渺的綠茶進屋。
盧燦也不客氣,揚揚手中的《摩羅大明經》,“雲隐大師,您這還有多少宋刻經書?您看看,保管不善,邊角已經有蟲蛀,書頁中還有黴點,再這麼下去,這本經典,就要毀了。”
“交給虎園博物館,我一定會将這些典籍維護好!另外,您可以列一份經書目錄,我這次回香江,安排人送過來!”
盧燦的直白索要,讓緊随雲隐禅師進門的另一位老者——津門博物館館長馮德生,瞠目結舌。
第528章
馮老館長
馮德生很難纏。
因為張淑成和周淑濤的藏品交易,盧燦與他打交道的次數不少。
這是一個值得敬佩的文物工作者,在經濟條件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可以說,是他一人獨自支撐津門博物館的發展與擴容。
為了津門博物館,老家夥,發得了脾氣撒得了歡,同時也能放得下臉面。這不,昨天接到華克倖的消息後,今天一大早就趕到薊縣天成寺,就為了盧燦所答應的捐贈。
“什麼好東西?我看看!”
人雖老,可眼睛尖銳的很,聽完盧燦的話之後,他便看到那本經書,向前竄出一步,伸手就要來奪。
這可不成,這老家夥同樣是貔貅,被他看上,這本書還能帶走?
盧燦連忙收回胳膊,順勢将其塞進羽絨服的内側口袋中,“馮館長來了?哈哈,沒什麼,一本經書而已。最近我爺爺研究佛經,老禅師的這本經文批注,剛好作為送給他的新年禮物。”
馮德生狐疑的看看他,自然是不信的。天成法界雖然重修幾次,但畢竟是從遼金時代就有的名刹,尤其是去年重開山門的大典上,展示出來的佛骨舍利,更是震動文博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