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頁)

  陳大娘子笑道:“瞧您說的,這事兒不與他說,還有誰配說呢?”妻子的事,可不得跟丈夫商議?

  祝三道:“行,我去。等我跟大姐說句話。”

  她也不避諱,将花姐、于妙妙湊到一處,低聲問:“怎麼想的?告訴我,我好有個數。”

  于妙妙已經完全聽天由命,花姐猶豫道:“我想見一見他們。”

  “行。見完之後呢?我本事有限,大姐要拿定主意,我才能想法試一試。如果中途反複,我就真沒那個本事了。”

  花姐道:“我……我真的沒想好。”

  “好。”

  …………——

  祝三跟陳大娘子進了陳府,陳大娘子坐車,她跟着車走進去,她也不在意。

  進了陳府,陳大娘子的車徑往裡去,有仆人來引祝三進去。祝三對這府還有點印象,知道他們帶自己繞了點路。當然啦,得給陳大娘子時間去彙報麼。

  等她到了前廳,裡面沈瑛、陳萌已經直勾勾地看着他,并且帶着挑剔和評估了,再看主座上的鄭熹,表情微妙複雜。

  祝三拜見了這兩位,沈、鄭二人,陳萌心道:真是粗野啊,這什麼禮儀?

  沈瑛則猶豫:怎麼安置他?

  就在剛才,他們知道了祝三的來曆——朱神漢的兒子。雖然鄭熹說他有孝行,來救父的。但一不讀書、二無産業,還身家不清白。哪怕是個貧農呢?沈瑛猶豫着,要不要讓祝三“主動”放棄和外甥女之間的婚事。

  鄭熹讓祝三起來,讓他坐下說話。沈瑛有些詫異,還是沒有反駁,不過看祝三沒有慌亂,沈瑛心中稍稍安慰。他三姐這一生,太苦!好容易找到了女兒,不能因為女婿再叫三姐不痛快了。

  他問祝三:“聽說你是與冠群有婚約的?”

  祝三看看鄭熹,又看看沈瑛,道:“算是吧。”

  “呃……”

  陳萌代舅舅說話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今天找你過來,就是為了商議這件事兒。”

  “您說。”

  沈瑛道:“你有什麼打算呢?”

  祝三道:“大姐已經信了,但我卻還有疑問。”

  沈瑛道:“什麼疑問?”

  祝三道:“一、就算表記對上了,一個嬰兒,腳上燙上香疤,打小替換了,或者就是路上死了,抱個孩子來冒充,你怎麼分辨?二、同上,哪怕有文書,她是許友方的女兒,怎麼證明她就是抱來的那個孩子呢?還是稍安毋躁,還有什麼表記,再說一說。物件兒有沒有?”

  沈瑛道:“你這麼一說,我便不知道要如何答你了,許友方甘冒奇險帶出犯官之女,再弄個孩子來冒充她,為的就是不知道哪一天還能再被找回去?這又不是偷龍轉鳳去過好日子。馮家連家都抄了。”

  “呃……”祝三想,也是,“大姐想見見親人……”

  沈瑛猛地站了起來:“是麼?”

  祝三道:“我還沒說完。有幾件事兒,咱們得先說清楚。我也知道說了未必管用,但我總得說出來才行。大姐原本是大娘子的兒媳婦,因死了男人,又沒個孩子,村裡人要吃絕戶,這才招的我。”

  “知道。”

  “那您就該知道,除了大姐,還有一個寡婦沒了活路。我從頭對你們講,我家是後搬到村裡的,一分田也沒有,哥哥死了也不能與他們埋到一處,隻好山裡尋塊荒地埋了,受氣的人。爹又吃了官司,我娘才與幹娘訂了書契,不過是抱團兒求活罷了。現在我爹的官司勉強算過關了,我們算緩過一口氣。大姐也有靠山了,就閃下幹娘一個人了。這不是做人的道理。得給她安排好。”

  沈瑛對祝三的評價高了一點,道:“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