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現“懷孕”這個意外就不對了,是把祝纓架火上烤了。祝纓反而想把事情查個清楚,這樣自己也能多一點幹貨。
實在不得已就出京查案。如果要走,就要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好,最好連過年的安排都安排好。
她飛快地處理着手上的事情,腦子裡則是想着自己家裡的事兒,怎麼過年,怎麼托付。不能在她出京的時候被人遷怒……等等。
辦好了手上的事,落衙後又去了一些商家,讓他們“照着上面的地址,挨個兒送到家裡”。她給大理寺諸人補貼,有些是直接在大理寺就發了東西、發了錢,有一些則是讓商家給送貨上門,這樣就要各位同僚留一下家庭住址了,如果不想送到家裡而是要送到“其他地方”也行,留地址。輕輕松松就能掌握住許多想要的信息。
辦完了這些才回到家裡,花姐正和杜大姐十分不安地等着她。張仙姑問花姐出了什麼事,花姐隻簡單說:“大理寺接的囚犯,挨了打呢。”張仙姑就以為是找花姐治傷的,說:“老三也是的,不能白使你呀,就開個賬,給你開個工費也不算是循私!”
花姐勉強笑笑,張仙姑還以為她是吓着了,因為祝大說過,牢裡挨打很吓人的。
花姐等到了祝纓,迎上來低聲問:“怎麼樣?”
祝纓道:“依舊交給我來辦……”
張仙姑道:“先吃飯再說!”
吃完了飯,花姐到了祝纓的房裡,祝纓道:“沒事兒,我應付得來。我本來以為,事情糊過去就算了,現在看來可能要出京一趟的。”
“诶?”
“不能叫他們糊弄了。”
“怎麼?”
祝纓道:“陳相那個人,你知道的,就要外面看起來花團錦簇的。如今出了這個事,他是糊不上了。可我得糊得上。”
“他是為什麼呢?”
“他不能落人話柄,叫人說涼薄。老上司,他自己背後罵罵就算了,顯得他道德高尚。管,還是要管一下的。”
“好,我為你看好家裡。”
“嗯,如果有什麼事兒,不要管細軟,帶上人,跑鄭府去。”
“這麼嚴重嗎?”
“最壞的打算而已。”
…………——
第二天,祝纓隻管處理大理寺的庶務,并不去提審犯人。但是左司直卻跑了來,一臉奇怪地說:“那個事兒,可能不太對勁。”
祝纓問道:“例行盤問,有什麼不對勁的?”
左司直道:“那些衙差說,那個李家家裡一團糟爛,誰幹的都不稀奇。又說,他們家的葬禮上還鬧了呢。”
“怎麼想起來盤問衙役了?問問也好。父親死了,哥哥和兄弟各執一詞,不鬧起來才怪。”
“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哪知道略一問,才知道有點古怪!”
“怎麼說?”
左司直道:“你見過祖父的葬禮長孫不出來的嗎?”
“生病?”
“縱病着,叔父、姑母挑理,他能不出來?一看不就知道了麼?就是不出來,惹得那幾個人從頭念叨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