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8頁)

  主顧催得急,活計又還有一半的錢還沒付,他們也急着幹完拿尾款,但确實兩次都不成功。對方扔給他們一句:你們不會在他去應卯的路上等他?事成之後,還有尾款。

  五人一想,确實。七月十三,伏擊祝纓。

  祝纓背後起了一層汗:“怎麼那位手還沒好?要是他的手好了,我可就沒命了。”當時的情況,最後一個人她已然很難對付了,如果對方再多一個人,她也不确定會怎麼樣。

  鄭熹冷冷地道:“在場禁軍也不是吃素的。”

  祝纓老老實實地向他認錯:“這事是我托大了。又輕狂,沒經驗……”

  鄭熹将她上下一打量,道:“以後小心一些!人是不知道瘋狗會想什麼的。”

  “是。”

  鄭熹緩了臉色,将供詞收了起來,說:“你安心養傷,還有淤傷為什麼不講?府裡别的沒有,跌打損傷、金創藥還是管夠的。”

  “給您惹麻煩了。”

  鄭熹道:“怎麼這個也看不出來嗎?你并不是麻煩,有麻煩的是段智!”

  “真的是他?”

  鄭熹點點頭:“京兆府抓着了傷手的賊人,與你拿下的那個對質,确認腹部有傷的那個才是主事。”

  花姐手裡還有幾紙頁,趕緊翻開給祝纓看。剩下就是其他人的供詞了,确認了被祝纓傷的那個才是大哥之後,三法司加緊審問,他臨死前供出了接頭人——段智的二管家,于四。賊也不能白背人命,他跟蹤了于四,确認了身份,根本不用說相貌特征再畫畫像這麼麻煩。

  下一頁是三法司的記錄,三法司向段智要于四,段智又說自己也在找于四,于四竟然失蹤了。哪知當天下午,于四的家人就哭着投案,說于四留書自殺。

  最後一頁就是抄錄的于四遺書内容: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祝纓小兒無禮于他的主人段智,身為人家的仆人,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謀劃了整件事情。現在他甯願一死,請不要連累他的主人段智。信中對祝纓破口大罵,還咒她早死。

  祝纓看完笑了,她說:“真是個忠仆。”

  花姐對“忠仆”、“義仆”十分反感,忍不住插言道:“是真心還是被迫的呢?”

  鄭熹看了她一眼,贊同地說:“不錯,是真心還是被迫呢?他段智是個傻子,難道滿朝文武都是傻子?”如果是段智的仆人當街刺殺祝纓,殺完說是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倒還有點說法。買兇?那可就有太多的曲折了。

  “死無對證。”祝纓說。

  鄭熹笑道:“那就可以心證了。歇着吧,不要多想。好好養傷。你好好的,我才能滿意。養好了傷,可以跟我喝酒。”

  “诶?哦……”

  鄭熹笑笑,起身走了。

  花姐和張仙姑、祝大戰戰兢兢地将陪着想送走他,他卻很有禮貌,又問了祝纓的傷情。花姐一一答了,鄭熹道:“我看他還有些低燒。”張仙姑生怕他再送個郎中來,忙說:“她嘴壯,能吃就能好。鄉下孩子,糙,捱得過去。”

  鄭熹的笑容大了些:“他會有後福的。”

  “哎!”

  ……——

  鄭熹除了帶來了消息,還帶了不少好東西,傷藥補藥不必提,金帛也是不少的,還帶了一些書籍來。是安心讓祝纓養傷了。

  送走了他,花姐和張仙姑、祝大一齊過來看祝纓。張仙姑問:“真的是他?那得把他抓了才行吧?”

  花姐問:“那段琳呢?”

  祝大問:“那外頭的班頭得在咱家站到什麼時候啊?”

  祝纓道:“不用抓他,自有辦法,别不安心。段琳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張班頭?案子一結他們就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