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培基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要去見他!”
童立看着他這一串眼花缭亂的動作,勸道:“大人,梧州是羁縻,刺史大人要時常巡視各族都在情理之中啊。且咱們又不熟山路,不如等大人回來,您再去州裡見他老人家。”
尚培基焦慮地等了半個月,祝纓從山裡回來了。山中别業情況不錯,她将父母留在那裡,項樂在那裡陪同。
回到刺史府就撞到尚培基堵門。
祝纓客氣地請他進府,尚培基臉色不太好,因為他又發現了另一件事:重用女官就算了,還聚集了許多女工。
祝纓問道:“尚縣令有事?”
尚培基臉頰抽動了一下,道:“不知大人收到了下官的信不曾?”
祝纓道:“尚縣令關心我。然而我不得不如此。孔子還贊管仲呢。”又将之前自已關于危牆的解釋說了一遍。
尚培基十分不贊同,他定了定神,道:“原來大人是這樣想的。是下官孟浪了。”
“何必過謙?縣令說的也都有道理。”
有道理你就是不聽,是吧?
尚培基客客氣氣地告辭,回到了福祿縣開始奮筆疾書,給蔡侍郎寫了一封長信。将祝纓種種情況都寫了,再給祝纓一個評論:好弄險!
第262章
放心
“拜見義父。”
趙蘇理起新裁的青袍拜倒在刺史府後衙的書房裡。
經過了國子監的考試,再過吏部一道選拔,他得了一個縣令的職務。朝廷對官員一向優容,新任命的官員可以有一定數目的假期,視其任職地與原籍天數不等,允許官員在限定的期限内辦理私人事務,諸如探親之類。然後赴任。
趙蘇要辦的事很多,打從吏部領到了告身就忙得不可開交。先是跟在京城的師長、同學告辭,又要拜會一下鄭侯府等處,告知自己要離開了。着重告訴鄭侯府,他要去赴任了,以後義父的訊息如果來得慢些絕非故意怠慢。
吏部給他派了一個下縣的縣令,品級不高,到了地方能自己做主,這裡面必是有義父的情面。
趙蘇離京城更加不敢耽誤,一路疾行,第一站就是梧州的州城。這裡以前是南府的府城,趙蘇年輕的時候曾到過幾次。一些記憶中的地方都改變了,此間變化與福祿縣一樣,無不顯出一股“變得更好”的氣象。
懷着“若将來我的治下也能這般脫胎換骨就好了”的想法,趙蘇到了刺史府,此時他還未曾還家,沒有看到福祿縣的情況。
府裡已知他要回來,早早就準備好了,此時已是五月中,南方已經炎熱難耐了。趙蘇在京城住了幾年,對家鄉的氣候稍有不适,從入府到書房,才換上的新衣就已透了點濕意。
侯五在前面引路,趙蘇還與他閑聊了兩句,問他身體。侯五道:“可比以前舒坦多啦!”
趙蘇狀似無意地說:“府裡人比以前多了,也更有規矩了。”
侯五道:“哎,大人面前别提,還不是那個白眼狼!”
趙蘇臉一沉:“哪個?”
侯五低聲把石頭的事說了,趙蘇道:“原來如此。你也休氣,他是自己作死。”
兩人搭了幾句話就到了祝纓的面前。
祝纓看趙蘇,比去年又多添了一點意氣風發,笑道:“不錯。”
趙蘇拜完了義父才說:“托義父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