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熹道:“我要用時,就管你要。”
“好嘞。額,對了,要開榷場,這事兒您一準兒是知道的,有沒有什麼吩咐?府裡有什麼需要的麼?我試着能不能加進去。”
官方的榷場祝纓非常的熟練,雙方交換的大宗物品是要談妥的,除此之外還會有一些“禁止交易”的物品。這兩種情況以外的東西,就看具體辦事的人怎麼想了。譬如,祝纓如果希望能夠交易某些灰色商品,就可以将這個列入。否則她私人去采買,渠道未必可靠,花費還更大,不如借着官辦榷場的東風,在榷場裡交易。
鄭熹道:“過幾天我叫他們告訴你。”
祝纓這才辭出,出了京兆府,胡師姐等人已在門外等着了。祝纓道:“你們吃好了嗎?”
胡師姐道:“吃好了。”
“外頭冷,以後不用冷風裡等這麼久……咦?”
祝銀從街角轉過來,京城大街她也不敢縱馬逛奔,捺着性子跑過來,滾鞍下馬:“大人,家裡來人了。”
祝纓道:“是什麼人?”
“青君從家裡來了。”
祝纓驚訝地問:“她怎麼來了?”
祝銀道:“您回去一看就知道了,她還帶了張别駕的帖子。張别駕先去館舍安置了,說晚上您落衙了再來登門拜訪。”
“走!回家去!”
第304章
告狀
祝纓到家的時候太陽還老高,府裡正忙着堆東西。項安、項樂兩個都在,看着院子裡許多箱籠。
祝纓大步走了進去,兄妹倆迎了上前:“大人!家裡送東西來了。張别駕留下了拜帖和禮單有禮物奉上。”
祝纓道:“這麼多麼?青君呢?”
祝青君從項安身後閃了出來,她青衣小帽,一副小厮的打扮。雖穿着冬衣仍然顯得單薄,鼻尖紅紅的,人比之前長高了不少,算算年紀也來到開始抽條長個兒的時候了。她笑着上前,雙頰通紅:“大人!老師派我來的!老師讓我聽您的!”
祝纓道:“進來說吧。”
一行人到了廳裡坐下,祝纓道:“給她再拿個手爐子。吃過飯了嗎?”
祝青君笑着接過手爐子,打了個噴嚏又吸了吸鼻子,說:“吃過了。家裡都惦記着大人。老封君和老封翁說,家裡也有進項,叫您在京城别舍不得花用。”
祝纓站起來聽了,坐下來之後才問:“家裡怎麼樣了?怎麼派了你來?他們呢?”
祝青君如今不過十二歲,就要奔波三千裡,這是很不正常的。當年蘇喆她們幾個是跟着祝纓進京的,一路有祝纓照顧有仆人伺候。祝青君的情況明顯與蘇喆不同,祝青君不是有丫環老媽子伺候的嬌小姐,看這打扮、聽這話音,這是當個成年人辦差,幹着押送的活。雖然有項家幫忙照看,她這一路也絕不容易。
祝纓并非輕視小姑娘不能做事,而是懷疑:“大姐怎麼會讓你這樣上路來了?”
祝青君把手爐子放到小幾上,從懷裡掏出信來:“老師都寫在這裡了。二郎和三娘家也有信送來的,路上有他們家人照應。我們跟在别駕的糧船後面來的,路上沒遇着什麼事,都很安全的。”
項樂道:“是,我們的家書已經拿到了。”
信很厚,祝纓打開信來掃了兩眼,抽出一張單子來,對項安道:“先将東西收了吧。”
她在梧州老大一片産業,張仙姑與祝大這輩子終于這樣的“家業”兩人非常用心,又想她現在帶了二十來個仆人,在京城花用很大,過年要送許多禮物,也收拾了些财物想托人捎過來。花姐正好有事要同祝纓講,就派了信得過的祝青君跟着押送來了。
她們知道京官的俸祿,米夠自家吃了,主要是錢不夠。此外又有一些梧州的特産之類,裝了好些箱子,如今都堆在了院子裡。
項安得令,帶人去清點了财物,都在家裡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