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第1頁)

  卞行夫人說得也不能完全錯,皇帝的舅子穆成周也不是什麼清廉的人,那就沒有被清算。

  鄭熹道:“段氏告上京兆府,要析産别居。”

  祝纓挑眉,鄭熹發出一聲嘲弄的笑:“我還沒有狹隘到要報複段家出嫁的女兒,她有财産,說不願意拖累夫家,我就準了。卞家把她的兒子留下了,她争不過也沒強要。段家終于有一個長腦子的人了,不然,她手有巨資,卞家又是那樣,啧!”

  就是另一種吃絕戶呗。祝纓想。

  祝纓道:“能想了這樣的法子,多半就能保全自己。”

  鄭熹道:“關家的那一個死之前,她常為夫家的事往關家去,關家的那個發了急,怕你記仇報複她們,于是想先發制人。”

  祝纓:……我冤枉!我都沒有打沈瑛!怎麼會與她們計較?

  “您怎麼知道的?”

  鄭熹道:“關家的侍女得在京兆上戶籍。”

  祝纓終于勉強串起來了“因果”,仍然困惑于一個人怎麼會這麼想事情。我對付你幹嘛?!

  鄭熹道:“甭管她了,反正無能為了。喏,站到你該站的地方去吧。”

  祝纓抖抖袖子,冷雲正在那邊隊伍裡對她招手,祝纓快步走了過去。

  ……——

  今天的朝會,祝纓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是沒有一個人提她的事,就好像她沒有“休假”一個月似的。

  朝會很平和地結束了,皇帝沒有提冊封其他兒子、給自己的舊人加官晉爵、把女婿一下子提到一個九卿的位置。

  統統沒有,他變得安靜了許多。

  祝纓等大家把正事說完了,再出列向皇帝請罪。

  皇帝道:“卿受了委屈,此事我已知了。”

  祝纓道:“臣亦有錯,臣不後悔為父母張目,但是年少輕狂,确在禦前失儀。這是不應該的。所謂君父,父的事,臣辦好了,君的事,臣請陛下降罪。”

  皇帝道:“卿是純孝之人,何罪之有呢?”

  祝纓仍是堅持請皇帝懲罰自己:“先前不請罪,是因為臣還要等父母的消息。如今心願已了,還請陛下降罰,否則不足以顯朝廷法紀。”

  皇帝道:“我怎麼能罰一個孝子呢?”

  兩人推辭了好久,皇帝說她閉門思過已經反省了,意思意思地加罰了她一些銅贖罪。這個懲罰在普通百姓那裡比較肉痛,在祝纓這樣的人這裡,就是很輕的了。

  朝會到此結束,皇帝又把祝纓留了下來。

  祝纓很少有與皇帝單獨見面的機會,雖然此時旁邊還有一個杜世恩以及一些宦官、宮女,但這也算是單獨召見了。

  皇帝給祝纓賜了座,祝纓又先不坐,先鄭重謝了皇帝允許派人去“探望”她的父母而不是讓二老上京。再謝過皇帝之前派杜世恩到她家裡給他賞賜的事。

  她說:“彼時臣惶恐不安,陛下教導過後,才漸漸安心。”

  皇帝道:“坐下說話。”

  等祝纓坐好了,皇帝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的大理寺卿,他是有些滿意的。祝纓白皙無須更給了他一種“此人年紀小”的錯覺。年輕,就代表着不是老頭子,不是已經定型了的,他還有養成“自己人”的餘地。

  皇帝道:“自去歲末你就忙不個停,在家一個月,可休息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