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也就不再折騰了,回到房裡接着想事情,她很難想象,面對這樣的局面王雲鶴除了硬扛還能怎麼樣。
那一邊,冼敬也在咬牙切齒:“何等小人!如此歹毒!”
王雲鶴道:“你的本職在詹事府。”
冼敬道:“殿下求見陛下去了,我來請教老師,也沒什麼不妥。”
王雲鶴神色如常:“早在意料之中的。”
冼敬道:“殿下并沒有這個意思。”
王雲鶴微笑:“我知道。”
餘清泉也說:“小人讒言而已,清者自清,至尊父子天縱聖明,不會被人所惑的。”
冼敬又說:“欲行變革,必有小人阻道,中傷君子。”
餘清泉道:“咱們也不是沒有人幫忙的,抑兼并得罪人,但是不少官員也拿這個當政績,科考是本來就有的,如今不過是固定下來。最近最大的一是件是動了軍制,眼看着胡人又不安份了,到時候真刀真槍見真章就是了!”
冼敬道:“不錯,隻要撐過這兩年,比一比,看出成績來了,陛下面前就能交代了。把持朝政又怎麼了?哪怕要退,也得出了點成果之後再退,得功成身退,榮歸故裡,不能是被人擠兌走的!您縱是休緻,也要休得體面,不能這麼窩囊!”
餘清泉道:“我也是這般想的!”他們還有一個想法,這件事情他們是會想持續做下去的,所以王雲鶴這個頭肯定得開好!
王雲鶴道:“計較流言,正事還做不做了?做你們該做的事吧。”
餘清泉無所畏懼:“是!”
他與冼敬大步地離開,又各自與自己的朋友、同侪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醞釀着反擊。
…………
朝廷的氣氛愈發緊張了,祝纓落衙之後先讓蘇喆去劉松年府上報了信,再去了一趟陳府。
陳萌見她又至,很是驚訝:“你怎麼又來了?”
祝纓道:“那我走?”
“别!來,坐!”又讓陳放奉茶。
祝纓緩緩地将朝上的事說了出來,陳萌拍着膝蓋說:“哎喲,這下不能善了了,你别參與其中才好。”
祝纓道:“隻怕不行,鄭相公邀我過府一叙。”
陳萌道:“我就說他是個狠角色,竟不肯放過你。這可難辦了。你?”
祝纓道:“我來同你說一聲,我還得應付他去。大不了這個官不做了。”
“别胡說!辭官已經是表态了!甯願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王相公不會把你如何,鄭七是個會下狠手的人啊!真是可惡!何必這樣逼人呢?”
祝纓道:“我來告訴你,你莫要輕舉妄動,我先去他家看看。”
“哦。”
祝纓再到鄭府的時候已經略晚了一點,廳裡坐了幾個熟人,鄭熹還沒出來。溫嶽等人也知道了今天的事情,都在說着這事兒。溫嶽道:“王相公何苦?”
他們也不願意與王雲鶴對上,魯太常說得很對,誰跟王雲鶴對上都會受損的。
邵書新道:“他想做君子,可惜身邊也有小人。才不是還有個逼死人命的案子麼?最後也不了了之了。可見底下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