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話的時候特意避開了祝纓,沒讓她發表意見。
外面人聲越來越近,隻聽鄭熹說:“總之,就是這麼個事兒,你老實一些!我帶你見一些人,你以後遇到了他們,不要口無遮攔,要客氣些。”
鄭熹進來了,衆人起身,身後跟着鄭奕與一個年輕人——柴令遠。
柴令遠與年紀最小的祝纓差了十幾歲,比鄭奕、溫嶽等人差得更多,一水兒的狐狸裡混進一個呆子。他還嫌這些“老頭子”無聊。
與各人都見了面,多看了祝纓一眼——這人最顯年輕。
鄭熹道:“好了,你現在回家,不許亂跑。你父親還在孝中呢,别為他惹事,不然等我親自收拾你去。”
柴令遠哆嗦了一下,乖巧地說:“是。”
鄭熹道:“今□□上的事,回去告訴你父親,讓他不用擔心。”
柴令遠又答應了一聲,鄭熹對他笑了笑溫言道:“回家吧,路上小心些。”
柴令遠得了個好臉,剛才的畏懼又飛了,又轉回身來加了一句:“舅舅,您别心急,他們成不了事兒的!”
鄭奕道:“你又知道了?快滾!”
柴令遠更加不怕他,道:“我當然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鄭奕趕他走。
“唉,再來個災禍就好了!”柴令遠咂了咂嘴,說,“别暴雪了,就地震吧!再死點兒人,看他們還怎麼說寒冬!”
祝纓看了這個纨绔一眼。
鄭奕笑罵:“滾蛋吧你,災禍哪有那麼容易來的?”
柴令遠滾了,鄭熹正式開會了。
朝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鄭熹隻簡短地說了一句:“都說說吧,怎麼看的?”
姜植猶豫地道:“論理,也是該整肅一下了。隻莫要太激進就好。”
邵書新道:“楚王好細腰,隻要開了頭,放任下去就不可能不矯枉過正。左也是過分,右也是過分,一動不如一靜。王相公老了,他拉不住馬頭,還是停下吧。”
溫嶽問道:“那怎麼弄?”
鄭奕道:“不就那麼幾個人麼?不如私下派人刺探他們私下的……”
祝纓咳嗽了一聲,道:“餘清泉有一句話說對了——這是個寒冬。”
鄭熹問道:“怎麼說?”
“這個冬天不好過,得早做準備。”
鄭奕道:“哪有不好?”
祝纓問鄭熹:“胡人那邊可有新消息?上次大戰他們也沒傷筋動骨不是?冬春正是胡人日子艱難的時候,不南下尋草料才怪。别自己家裡鬧着,強盜已經在外敲門了。”
她這裡有些商人與胡人交易,從探聽到的消息來看,胡主确實比這邊的皇帝強一些,人家肯用人,手段也更強。
雖然散夥也比較容易,一旦強力的首領死了,可能部族也就漸漸散了。但是最初的“吞并”也是比較容易的。
鄭熹道:“你呀,還是心軟。”
祝纓搖了搖頭,說:“冷将軍他們的機會,還是在戰場上。胡人是不會聽陛下一句話就退了的,是得真刀真槍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