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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兩路

  鄭侯說了許多話,顯得疲憊不堪。

  眼見該說的也說了,唐善便開始使眼色,金良含淚點頭,準備打一個圓場,勸祝纓離開大帳好讓鄭侯休息。

  祝纓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問鄭侯:“就算要瞞着營中上下,也該讓鄭相公知道。有他在京裡,萬一有個意外,他也能從中轉圜。”

  鄭侯微笑道:“會的。”

  他的聲音已經很低了,祝纓想了想,道:“您安心養病,臨陣換将,便是我這樣的外行也知道是不行的。”

  鄭侯含笑點了點頭:“知道了,我說的事,你也要留意。”

  “是。”

  鄭侯緩緩閉上眼睛,胸口輕微地起伏,祝纓一揖,與金良退了出去。

  因做了支度使,祝纓在這大營裡也有自己的一小片營地,當晚她就住在大營這裡。稍稍安頓下來,她提筆給鄭熹寫了一封言辭含糊的信,暗示了鄭侯的身體問題,并且寫了自己的意見——似不宜輕動,不若尋一名醫。

  然後将這封信派人送回了京城。

  ……——

  京城,鄭府,鄭熹很快收到了祝纓的信件。

  他的眉間有道淺淺的豎痕,将祝纓的信件拆開掃了一眼,又從抽屜中取出了另一份信件,将兩件并排放到了書桌上。

  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也消散了。

  鄭熹痛苦地擡起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鄭侯這次的病,看來是很嚴重了。

  許久,他放下了手,又将兩封信仔細研究了一回,便命人去找鄭奕過來。

  鄭奕腳步輕盈,臉上有一點點的高興,進了書房張口就是一句:“七郎!可是要我做什麼事?诶?你怎麼不高興?王雲鶴不是病假了麼?”

  鄭熹道:“先别動他。”

  鄭奕道:“這又是為什麼?他這一輩子風光得也夠了,權傾天下二十餘年,上一個有這等威勢的還是龔劼。既然老病了,何不休緻?還能留下最後一點體面。”

  鄭熹道:“他休緻了,他的徒子徒孫會發瘋的!”說着,将右手邊的信件往前一推。

  鄭奕上前兩步,伸手按在信紙上往自己的方向一抹,信紙錯出桌沿一寸,被他捏在了手裡。匆匆掃過,鄭奕問道:“消息确切麼?”

  鄭熹又指了指着另一封信:“子璋送來的。”

  鄭奕又提起了這一封信,比着一看,道:“那就是真的了,要快些派郎中去!不對,請旨派禦醫……”

  鄭熹道:“那樣阿爹的心血就白費了。”

  鄭奕一怔,旋即道:“是啊!萬一那群人借機生事,要叔父回來就壞了!才将将有了起色就要放手,臨陣換将,後來者敗了,也顯不出叔父之能,勝了,叔父為了作嫁。我看,多半是冷侯吧?”

  鄭熹道:“不好說。”

  鄭奕道:“王相公的徒子徒孫們恐怕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們要再弄個什麼見了鬼的忠文忠武的出來……”

  鄭熹垂下眼睑,道:“阿爹倒有個想法。”

  鄭奕道:“叔父有安排,你該早說呀!哎,要不要把溫嶽他們叫過來一起議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