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第8頁)

  花姐是個溫柔而守信的人,既說了要為蘇喆探問,當晚就要給蘇喆一個答複。這個答複也不能算是謊話,卻有一點點隐瞞的成份,為此,花姐回房對着鏡子演練了一下表情。

  練了三遍,覺得可以了,正要出門找蘇喆,蘇喆接着了祝青君,兩個姑娘一同來看花姐。

  花姐問祝青君:“見過你老師了嗎?”

  祝青君笑道:“見過大人了,您也是我老師。”

  花姐看看她身上,道:“去換身衣裳,給你準備了新鞋子,那個穿着舒服。”

  “我初一再穿。”

  “初一有初一的。”

  祝青君留意到蘇喆不說話也不走,順着花姐的話道:“那我去換了。小妹,你……”

  “我陪姑姑說話。”

  祝青君轉身離開,花姐向蘇喆轉達了祝纓的意思。

  蘇喆聽後卸下心頭大石,笑道:“謝謝姑姑。”

  花姐道:“她一向待你們不薄,不會苛責的。”

  蘇喆搖頭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家裡因為憂懼再犯更大的錯。本來處得好好的,何苦因為一件不大的事情,一步錯、步步錯?姥一向有信譽,她既有話,我也可以讓家裡放心,從此消去芥蒂,依舊好好過活。隻是要姥去做惡人,來與舅公他們鬥法了。”

  花姐道:“她呀,看起來一生順遂、人人羨慕,我卻知道她這些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隻有做得辛苦,才能看起來輕松惬意。就是令堂與你,外人看起來又何嘗不覺得你們志得意滿、風光無限?可其中的難處,又有幾個人能體會呢?”

  一席話說得蘇喆心裡又溫暖又酸澀,對花姐道:“我去同阿媽說。”語畢,逃也似地離開了。

  從後宅走回客房,蘇喆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推開門,對孔雀點了點頭,蘇喆已經能正常的說話了。

  蘇鳴鸾問道:“怎麼了?”

  蘇喆道:“姥不會繼續追究的,我央姑姑問的。”

  蘇鳴鸾道:“是她問的,那就差不多了。”

  蘇喆道:“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也都是馬後炮,不過,從此以後收收心吧。姥是丞相,多少手段?隻是不用,又不是不用,更不是不敢。隻不過沒有惹急了她罷了。”

  孔雀道:“是我的錯。”

  蘇鳴鸾擺了擺手,道:“此一時彼一時,姥在,是一種做法,不在,又是一種做法。咱們出力得多,其他幾家憑空白占,就是不行。你記着,咱們與姥的身份不一樣,姥可以寬容,咱們不行!”

  蘇喆道:“我懂。那接下來呢?阿媽想怎麼做?”

  “再看一看吧。”

  蘇喆道:“梧州眼下這般,說一盤散沙是冤枉了,要說衆志成城也是胡扯,又偏僻又窮困,想要不被欺負,就得一心聽一個有能為的人的話。我在京城這些年看着,朝廷裡面傻子可也不少,卻總是能鎮壓四方,就因為集天下之力。隻有整個梧州好了,咱們才能一起好。”

  蘇鳴鸾道:“你這格局是有了。”

  蘇喆一笑。

  蘇鳴鸾道:“依舊糊塗!梧州要好,自家也不能壞了!自家不好,你拿什麼立足?這兩條,哪一條都不能短了。”

  蘇喆道:“出多少力、領多少賞,要想在梧州執事,就不能同舅公他們一樣。”

  蘇鳴鸾道:“哪個要你同他們一樣來的?我隻要你别把底都交出去!姥是好,公正,然後呢?我與她年紀相仿,你已經是下一代了!我有你,姥有誰?你怎麼與接掌她基業的人相處?還是說,你看着那個能夠鎮壓四方的朝廷,會派一個好人來管梧州?”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