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以忍受地往後縮了一下,側開頭避開了那遞到嘴邊的藥汁:“我不想喝。”
卻衍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緊繃起來。
“師久久,張嘴,”他沉甸甸開口,“别讓朕再說第二遍。”
這種語氣,是耐心已經告罄了。
師久久不自覺攥緊了被子,試了幾次卻仍舊張不開嘴。
可她的努力和掙紮别人看不見,能看見的隻有她絲毫沒給皇帝面子,氣氛越發凝滞,連孟于方都不敢再開口。
卻衍怒極反笑:“不肯聽話是吧?好,去滇南的太醫應該還沒走很遠,你說朕現在下旨調回,幾個時辰能追上?”
師久久驟然擡頭,嘴唇一顫:“你說了會救他們……”
“朕是說過,但前提是,你要聽話。”
他重新舀起一勺藥汁遞了過去,目光裡滿是壓迫和冷凝:“喝,還是不喝?”
師久久摳着被子的手用力到青筋凸起,她不想在卻衍面前低頭,可也清楚,對上自己和師家,他絕對不會心軟。
掙紮許久,她還是逼着自己張開了嘴。
苦澀的藥汁順着口腔淌了下去,明明是難以下咽的味道,可她竟毫無感覺,她隻是機械地張嘴,吞咽。
本該是十分親昵溫馨的場景,可在兩人的僵硬裡,卻隻讓人覺得膽戰心驚,度日如年。
等一碗藥喝完,連孟于方和喜喜都不自覺松了口氣,師久久更仿佛是結束了一場酷刑,靠在床頭不停地喘氣。
卻衍将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嘲諷一笑,随手将藥碗丢在了一旁:“朕近日政務繁忙,就不來看你了,你好自為之。”
他拂袖就走,師久久卻忽然開口:“奴婢有件事想求皇上。”
卻衍的心情本能地惡劣起來:“又是師家的事?”
師久久撐着身體搖搖晃晃地跪坐在床榻上,這才搖頭:“不是……奴婢想求皇上,将奴婢逐出乾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