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百姓也得利,就看你們朝臣的了,本王不管這些,隻看結果。”
……
太液池畔。
賈薔輕輕攙扶着拄拐的林如海,沿着柳堤散步。
林如海看着賈薔笑道:“到頭來,還是為了開海呐。”
好大一通雷霆,最終還是繞到了開海上。
賈薔搖頭歎道:“速度太慢了,過去兩年除去德林号從災荒省份往外運了一百二十萬百姓外,剩餘的舉國之力才八十萬。這八十萬,還是那些官為了開墾養廉田派去的。這樣不行,太慢。秦藩、漢藩加起來,良田的耕種田畝比大燕都多。這還沒算上莫卧兒那邊……如今光占着地,沒人過去種,偏大燕國内百姓絕大多數都是苦哈哈的,沒足夠的良田。不能隻看京城和江南的糧價降了些,就以為天下已然盛世,還差的太遠。”
林如海颔首道:“你說的這些,為師都明白。但是治國,終究是在治人,在治官。”
歎息一聲後,又道:“吏治之難,過去幾千年來都沒有太好的法子,往後能否管好,也難說。許多問題,不是朝廷視而不見,而是沒有好法子去解決。你給出的這個法子……且試試罷。”
賈薔有些慚愧道:“治國是難,所以弟子有自知之明,不敢一頭紮進去胡亂指手畫腳。終究,還是要自州縣起來的宰相們,用心去操持國政。”
林如海笑了笑,道:“如此,也沒甚不好的。再做三年,我就下來,讓曹叡接五年。曹叡之後,有李肅。再之後,就看後繼之人自己如何安排了。你隻要握緊兵權,朝政方面,做的好則罷,做不好,換了閣臣就是。”
賈薔嘿嘿一笑,道:“先生誤會了,弟子沒那麼陰險。果真做的不好,也未必就是宰相不行,也可能有天災意外。弟子容得下錯,隻要不是自驕自大,在權力中迷失了自我,尋常錯誤都能原諒。”
林如海聞言一笑後,拄着手杖往前行,看着浩瀚的湖面,和不遠處萬歲山上的白塔,嗅着堤岸邊柳葉清氣,緩緩道:“你總有化繁為簡的法子,隻要握緊兵權,這些的确不是甚麼大難題。有秦藩、漢藩在,大燕百姓的日子,終究會越過越好。而你開海的步伐不止,就會不斷有新土納進來,這些問題,也就愈發不是大問題了。隻一點,為師仍比較擔心。薔兒,為師不是要你除惡務盡,但有些明顯心存炙恨之人,何必放虎狼歸山?即便他們必然難成大事,可若派死士襲殺,你不懼,也要考慮家裡的孩子……”
賈薔點點頭,道:“此事弟子明白。隻是,在國内殺,不合适。為何将他們放出去?弟子就是在等他們動手。”
林如海聞言笑道:“既然你心中有打算,那也則罷了。隻是他們若不動手,果真按部就班的去積蓄實力,你又該如何?薔兒,運道不可能永遠在一人身上,風水尚且輪流轉呢。”
賈薔笑道:“先生,明兒請先生和諸軍機前往西山一看。看過後,先生就會明白,靠種地,永遠不可能超過弟子的!”
林如海聞言眉尖一揚,正要說甚麼,就聽到一陣稚嫩清脆的笑聲從前面傳來。
二人擡眼看去,就見十來個嬰孩在柳堤大道上搖搖晃晃的奔跑着,遠遠就看到了賈薔,愈發滿面歡喜,小腿蹬的飛快,常有孩子摔倒,也不哭,起身尖笑叫鬧着繼續跑。
身後跟着近百名丫頭乳娘,一個個提心吊膽的緊跟着。
“爹爹!”
“父王!”
“爹爹!”
“父王!”
最大的是為首的女孩子,小晴岚。
今年都三歲了,小身闆兒格外健壯,看着比一群弟弟們高出一個頭。
同胞兄弟李峥,看着就瘦弱的多,也矮半個頭。
相比于雀躍的姐姐和弟弟們,李峥則安靜的太多。
李峥身旁站着的,是林安之。
他同這個小舅舅最為要好……
跟着李峥的大丫鬟手裡,還抱着一本書,這是用來哄李峥睡覺用的……
待賈薔教兒女們同林如海見禮罷,又一起嬉鬧稍許後,才讓丫鬟嬷嬷們帶着繼續去頑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