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是死人的村子……嗎?
燕時洵無聲輕笑。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這裡到底是哪裡,但是顯而易見的,可不是有好心人想要請他們喝杯茶暖暖身子那麼簡單。
不管他們看到的是幻覺,還是他們身處之地已經不再是家子墳村,他們都需要回歸正常。
而解決的途徑……
“走吧。”燕時洵斂眸輕笑,咧開的唇瓣勾勒笑意:“既然村裡人都去為了盛大的婚禮排場慶祝,怎麼能少得了我們呢?”
“來者是客,如果我們不去敬一杯酒水,可就太失禮了。”
說着,燕時洵率先邁開長腿,大跨步的從村路上走過,緊随着那些村民遠去的背影而去。
“啊?燕哥你是認真的嗎?”楊土本來還想要勸燕時洵,但看到他徑直離開壓根沒有關注自己,被抛下了的自己獨身站在原地。
仿佛陰冷的寒氣,都從四面八方村屋裡布置的靈堂裡透露了出來,壓迫向自己而來。
楊土的腦海中,不可抑止的浮現出自己被群鬼環伺的場面。
仿佛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些青白腐爛的村民就站在自己的周圍,用僵直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逐漸向自己靠近。
忽然間,他就感覺連呼吸都壓抑了起來。
楊土驚慌的四下張望了兩眼,然後趕緊跑起來,緊追着燕時洵的背影過去了:“燕哥你等等我!”
身穿新樣式紅色衣服的村民們走在前頭,燕時洵一身飒落黑色,不遠不近的墜在他們身後,警惕的掃視過自己周圍路過的每一戶村屋。
唢呐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高亢尖銳的曲調一枝獨秀壓過鑼鼓,喜慶的聲音被蓋住,隻剩下唢呐凄厲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急促,像是催命的音符。
這尖利的曲調回蕩在群山之間,月亮山接連回傳,聲音卻半點無法越過高大的山脈,逃脫這小小村子的三分天空。
在燕時洵走過的村路後,一道紅色的身影,緩緩從空氣中顯現。
穿着大紅色嫁衣的女人靜靜的站在原地,紅蓋頭使得看不清她的臉,卻始終沖着燕時洵的方向,仿佛有陰冷的視線,落在燕時洵的後背上。
女人白皙的雙手從寬大的喜服袖子中露出來,交叉放在腹部前。
那指甲,殷紅如血。
……
憑借着良好的記憶力,燕時洵很快發現,村民們所走的路線,就是自己今天白天在村子裡,從嫁女的那戶人家走回農家樂的那條路。
并且,和白天時四周村屋無聲的冷清不同,燕時洵的視線瞥過周圍,便發現他們所經過的村屋全都像是翻修過一樣,煥然一新。
雖然乍一看,與白天的村屋無論是外貌和建造都是一緻的。但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現在的村屋很多細節都要嶄新太多,沒有了青苔黴斑,也沒有很多在漫長時光中的劃痕破損。
像是有誰一比一的,按照村裡房屋的模樣,再次仿造出了另一個村屋。
而嫁女的那戶人家,是在村落中央。那院子距離祠堂雖然不算太近,但也能看得出算是早早就在村裡蓋了房子,所以在村子擴建了規模之後,顯得離祠堂也不算太遠。
越是靠近那戶人家,從兩旁村屋裡走出來,加入到這場觀禮人群中的村民就越多,烏壓壓的人頭幾乎将村路淹沒,顯得人多很有喜慶的感覺。
唢呐聲也越來越清晰。
就是從燕時洵白日裡看到的那戶嫁女的人家裡傳出來的。
村民們,是來參加楊朵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