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星也顧不上自己蹭得一身灰塵,趕緊拖着發軟的腿腳往放背包的地方撲,哆嗦着手從裡面翻出兩塊巧克力,就狼吞虎咽的往嘴巴裡塞,急切得像是幾百年沒吃飯一樣。
趙真看得莫名其妙,但看路星星确實狀态不好,他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擔憂的看一眼路星星,再擔憂的看看床下,想要去看看宋辭到底什麼情況。
兩塊巧克力下肚,再加上邺澧借給他的力量在支撐着他,路星星這才勉強緩了過來。
“宋辭在床底下,不能搬動。”
路星星看向趙真,嚴肅道:“床闆下面的菊花和宋辭是相連的,我解決不了。我剛才試了,但是差點傷到宋辭……恐怕隻能等燕哥回來再說。”
“那宋辭就在下面一直躺着嗎?”
趙真錯愕:“這天氣這麼冷!”
路星星搖了搖頭:“你當我不想嗎?那些菊花的根須穿過宋辭的腦袋一直往下延伸,恐怕已經紮在一樓木闆的下面了。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怎麼回事,需要出去到樓下查看才行。”
“但是現在就我一個人,我不能扔下你們出去。”
路星星從未有過如此認真的神情。
剛剛宋辭差一點因為他的決定而死亡的事情,讓他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責任。
以及與責任相對應的沉重壓力。
每一個決定都必須小心謹慎,否則就會傷及本想要保護的生命。
這一刻,路星星忽然間有些懂燕時洵了。
燕哥一直都站在所有人的前面,為所有人抗下死亡的威脅,保護着他們向前走。
他是不能倒下的天,他是不能出錯的人。
路星星不知道燕時洵這麼多年是怎麼撐下來的,他自己光是這短短幾個小時都覺得艱難,可聽師父說,燕時洵從乘雲居士死亡之後,就出師行走大江南北了。
這麼多年,燕時洵竟然都是一個人做出決定,保護生命,驅除鬼怪……
路星星愣神了兩秒,心中對燕時洵佩服到無以複加。
他定了定神,重新開口向趙真道:“我不能确保這是不是調虎離山之計,如果我在出去探查的時候,你們被襲擊了,我無法及時趕回來保護你們。所以……”
路星星轉過身看向床鋪,咬着後槽牙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宋辭隻能先躺在這裡,等燕哥他們回來再議。”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穩定住了宋辭的生命體征,他不會有事。”
路星星看了看趙真無法掩飾關心的臉,又道:“反正南天也一樣醒不過來,這裡總是要留人看着,要不然趙真你就在這守着他們吧。”
趙真看了眼張無病,張無病讀懂了他眼裡的情緒,點點頭道:“别擔心,你剛剛說的沒錯,我們這麼多人,有手有腳的,總能保護住自己。”
“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吧,要不然我們也要擔憂宋辭和南天的情況。”
趙真笑着應了,然後一矮身,滑進了床底下去查看宋辭的情況。
路星星則嚴肅回頭,向張無病道:“大病,我們需要檢查所有房間的床底,還有所有木闆,看看其他床底是不是也有菊花,木闆上有沒有菊花紋路。”
剛剛菊花汲取宋辭生命開放的那一幕,着實吓到了路星星,讓他半點不敢怠慢。
他也福至心靈的意識到,長壽村的異常,恐怕和菊花有關系。
如果不将小木樓裡的菊花一一排查出來,在它們對其他人下手之前阻止,恐怕會有更多人變成宋辭的模樣。
更恐怖的是,因為菊花一旦紮根在某人身上就會與其性命相連,所有對菊花的攻擊都會變成對人的攻擊人,加速人的衰敗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