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越堆積越多,引發了西南驅鬼者們的驅魂行為,最終誕生出了如今淪為鬼道爪牙的活嘴活眼木雕。
烏木神像雖然在千年間都沒有化形戰将,但神像應李乘雲之邀,前往白紙湖鎮守邪祟,冷眼看清了掩埋在因果下的真相。
無人可窺視的大道,卻盡數呈現在烏木神像的眼前。
旁觀者清。
它眼看着鄭氏兄妹的悲劇,也看到了前來遊玩卻對神廟産生了好奇心的年輕人們。
被李乘雲所托,在李乘雲死後依舊守着白紙湖的西南驅鬼者,早就死在了鬼嬰憤怒的報複之下。
在陣法成形之時,整個白紙湖都被烏木神像鋒利的力量鎮壓,如山嶽壓頂而下,不可掙脫。
親眼看到了李乘雲的死亡并且大受觸動的鄭樹木,知道這是李乘雲的計劃成功了,他沉默的立在窗戶後面,仰頭看紛紛揚揚的大雪,就像是天地為李乘雲送行而灑落的紙錢。
但鬼嬰卻直到此時,才驚愕的發現,那個來過白姓村子的居士,竟然是為了鎮壓她而來。
鬼嬰憤怒嘶吼,拼了命的反撲。
西南驅鬼者為了保證陣法不被影響,咬牙頂在前面,不給鬼嬰一絲一毫突破的可能。
鬼嬰很聰明,她很快就意識到對方請來的鎮物太過強大,遠遠不是現階段她能夠抗衡的。
而陣法有了鎮物力量的注入,在成形的那一刻就變得堅不可摧,找不到一個能夠作為切入點的弱點。
卻唯獨有一個最緻命的弱點。
――西南驅鬼者本身。
生人血肉之軀,會死會痛,遠遠比不上鎮物和鬼神。
對于鬼嬰而言,這似乎是最好的下手之處。
但鬼嬰沒想到的是,西南驅鬼者早已經在答應了李乘雲的邀約,來到白紙湖的時候,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用死亡來威脅他,毫無用處。
驅鬼者守着陣法,直到力竭死亡倒下,依舊死死的将陣法護在自己身下,絕不允許有任何人能夠破壞陣法,傷害天地大道萬千生靈。
即便死亡,這股頑強堅定的執念,也依舊不肯消散。
直到多年後,年輕人們被鬼氣蠱惑,走進了廢棄的神廟。
當那年輕人伸手要拿神像的時候,他沒有發現,烏木神像的眼珠,一直都在冷冷的注視着他,看清了他的過去和未來,預知了他的死亡。
驅鬼者的執念和烏木神像的力量,讓幾名年輕人使出渾身的力量,都沒能搬動驅鬼者隻剩下枯骨的屍骸。
可也就在那個時候,烏木神像注視着幾名“巧合”發現神廟的年輕人,忽然看清了大道的本意。
――大道,想要讓白紙湖邪祟重新出現,連帶着拔出原本掩藏在鬼氣後的舊酆都。
烏木神像沉默良久,終于松開了力量。
年輕人們将驅鬼者的屍骸從陣法上擡起的時候,像是完成了一項壯舉一般歡呼雀躍,怪叫着手舞足蹈,随即想起剛剛自己沒有擡起屍骸的丢臉模樣,洩憤般将屍骸扔出了神廟,嘴裡罵罵咧咧。
可一切都被烏木神像看在眼裡。
舉頭三尺有神明。
人永遠不知道,在自己做惡事的時候,會不會有冷漠的神一直在旁觀,看透他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