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柿子洗淨擦幹,放盤子裡。陸文摸了一下,皮薄汁多,軟綿綿的,有他多半個手掌那麼大。
孫小劍說:“我媽每年都買一箱。”
陸文道:“難怪把你吃得小臉蠟黃。”
“放屁。”孫小劍不負責地科普,“北方幹燥,吃柿子潤肺止咳。”
陸文想起瞿燕庭咳嗽,等吃完飯,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他要去湖邊赴約,順便帶上洗幹淨的大柿子。
中午人少,陸文一路捧着個柿子,颠颠兒地走到後花園,繞過回廊,橫穿中心廣場。後花園幾乎沒人,攝影組拍完就去吃飯了。
他從草坪上的小徑靠近湖邊,周圍種滿了香樟樹。距湖邊五六米遠時,最繁盛的一棵香樟樹下,瞿燕庭獨自坐在雙人長椅上。
陸文不清楚對方等了多久,急吼吼邁出步子。
突然,湖邊冒出來一個人,是阮風。
阮風先一步跑過去,“咕咚”往長椅上一坐,挨在瞿燕庭的旁邊。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陸文生生刹住步子,瞪着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瞿燕庭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驚不驚喜?”阮風笑眯眯的,擡臂搭住椅背,按住瞿燕庭的肩,“今天累吧,我給你捏捏。”
陸文頓在原地,看着阮風“摟住”瞿燕庭的背影,将邁出的那一步收回。他的腦子記不住太多事,差點忘了瞿燕庭和阮風的關系。
也對,他隻是道謝,哪能跟人家談情說愛的比?
或許,瞿燕庭本就約了阮風,隻是順便抽幾分鐘見他一下。
誰讓他不趕巧?
陸文低頭看看手裡的柿子,都捂熱乎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止咳。他沒有出聲,也沒有露面,識相地掉頭走了。
瞿燕庭環顧一圈沒發現别人,但畢竟是公共場合,他讓阮風坐好。阮風收回手:“大中午都睡覺呢,我找了一大圈才看見你。”
瞿燕庭問:“你有事?”
阮風說:“我看你吃飯沒有,盒飯是紅燒魚,我知道你不吃。”
瞿燕庭吃過飯了,自那次之後,小張給他單獨訂餐。阮風放了心:“任導把挑子撂給你,雖然就兩三天,但也夠累人的,别人不心疼我心疼。”
瞿燕庭回一下頭,想起另一位纏人的大小夥子。
阮風奇怪道:“你老瞅什麼呢,有人要過來嗎?”
瞿燕庭避而不答:“你來唠嗑的?”
阮風是來問一聲,他之前答應今天請B組聚餐,正好下午瞿燕庭跟B組拍攝,他想問瞿燕庭要不要參加。
瞿燕庭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人多他嫌煩,尤其是聚餐這種一大幫人交際的場合。
阮風說:“可是片場人也多啊。”
“不一樣,這是工作。”瞿燕庭摩挲工作台本,神情很安然。這份代職工作對他來說,享受的遠遠大于忍受的。
阮風沒辦法:“那好吧,要不我今晚去找你?”
瞿燕庭了解這種聚餐,不過淩晨不會結束,他可沒精力等到那麼晚開門,于是又拒絕了。
阮風倒是聽話,瞿燕庭說什麼是什麼。不方便待太久,他要回房車去,走之前道:“如果有人不服管,給你添堵,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