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文彎腰去撿。
是一張藏在襯衫中的白紙,巴掌大,右下角粘着一片顔色飽滿的銀杏葉。
陸文拾起來,離開機場便死氣沉沉的心髒加快跳動,白紙黑字,是瞿燕庭漂亮的筆迹,寫着一首納博科夫的小詩——
金黃色銀杏葉
麝香葡萄
形如翅翼半展
舊時蝴蝶
陸文握緊這張紙,反複地讀,驚喜,慌忙,亂糟糟地理不出頭緒。他一個大白話都能誤會出山路十八彎的人,瞿燕庭竟然留一首詩給他!
陸文奔出衣帽間去找手機,要查一查這首詩有什麼含義,他在屋中亂轉,帶起的風将白紙一角輕輕掀動。
露出背面的兩行字。
陸文頓住,将紙小心翼翼地翻過來,依舊是瞿燕庭的字迹,但寫得克制又矜持,一撇一捺藏着不為人知的力道。
似是料到般,第一句寫着:傻瓜,讀不懂吧?
書寫時,瞿燕庭對着窗外的無邊夜色,遠眺嘉陵江的湧動漩渦,腦海中,是那一句“不要隻和我萍水相逢”。
陸文移不開眼睛。
下一句,是瞿燕庭遲來的回答——
再一次見面時,我講給你聽。
第39章
機翼拂雲來,
穿雲歸,
緩緩着陸時艙外換了北方的冬景。滑行結束,瞿燕庭不緊不慢地合上書,
書皮簡樸,
内容是關于傳統的民間手藝。
瞿燕庭拎包出艙,
踏入接駁廊橋時寒意直沖天靈蓋,這兩天果然大風降溫了。
于南來接他,
卡着點買的熱咖啡捧在手裡,
見他出來,一邊招手一邊熱情地喊:“老大!我在這兒!”
瞿燕庭波瀾不驚地走近,
接過咖啡,
冷淡得像一個無情資本家,
将助理上下瞭個來回,才吐出一句:“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