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不常臉紅,此刻不可自控地暈開一團绯色。正午明晃晃的驕陽肆虐,陸文不避諱地吻下來,由淺及深,把書桌折磨出聲響。
直到從林榭離開,瞿燕庭面頰的溫度都沒減退,抱着黃司令坐進副駕駛,一根手指也不想動,連安全帶都是陸文傾身給他系的。
發動引擎,陸文餍足得沒話找話:“還吃煲仔飯嗎?”
瞿燕庭拉下遮光闆:“吃屁吧你。”
陸文嘿嘿傻笑,見瞿燕庭半天不理他,手欠地貼住人家小腹揉了揉,搬出正事:“瞿老師,咱們什麼時候拍電影啊?”
瞿燕庭比黃司令更像懶貓,合着眼:“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陸文梗起脖子,“你都跟曾震放話了,必須得拍啊。”
瞿燕庭咕哝道:“拍電影哪有那麼簡單,從攝影到場記,上百号人的核心團隊,拍攝經驗,觀衆口碑,什麼都沒有。”
陸文憂心地減速:“這麼複雜,可你說的時候感覺很自信啊?”
瞿燕庭的睫毛抖了一下,含糊道:“……氣勢先拿出來嘛。”
回到南灣,午餐并着下午茶一起吃,玲玲姐體諒他們最近煩心事多,幫不上别的忙,就變着花樣在吃喝上下功夫。
了解到瞿燕庭在四川生活過,特意準備了一桌驚喜,除了糖油果子和冰粉,全是麻辣鮮紅的正宗川菜。沒胃口的這些天,瞿燕庭終于動了饞蟲,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還沒落座,陸文義正辭嚴道:“不行,瞿老師今天不能吃辣的、油的、冰的。”
瞿燕庭悔得腸子都青了,就因為在林榭的書房一場颠鸾倒鳳……果然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終究要付出代價。
偏偏玲玲姐什麼都懂,迅速反應過來:“沒事沒事,我馬上去準備點清淡的。”
瞿燕庭硬着頭皮喝了一碗甜粥,累得撐不住,面上也挂不住,上樓午睡去了。
牆邊的立鐘報時,陸文擦擦嘴,撈起黃司令抱在臂彎,走兩步返回來又拿了串糖油果子。他以一副遊手好閑的模樣走到門廊,迎接緩緩駛過來的兩輛車。
下來一撥西裝革履的精英,陸文一細看,驚訝道:“鄭叔,你怎麼也來了?”
出事之後,老鄭一直關注着,走過來說:“來看看你,順便湊個熱鬧。”
陸文笑道:“我挺好的,閑下來就當放個假。”
老鄭滿眼欣慰地看他:“放假還天天叫人開會?”
一行人奔了東樓的會客室,陸文不講那麼多規矩,招呼大家随便坐。這些人全部是文嘉基金的管理層,都很熟了。
從捐贈《第一個夜晚》的片酬,陸文開始接觸基金會的運作,大年初四他在母親的墓前承諾過,将來會接手管理文嘉基金的事務。
老鄭坐在一旁,不問公事,暫時當個操心的長輩,問:“小文,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先冷處理。”陸文的思路很清晰,“我确實打了人,一切後果我受着,公衆要的回應無非道歉謝罪,做夢去吧。”
口舌如劍,老鄭看着長大的孩子要受這份罪,他說:“會不會太被動了,咱們也可以找媒體應對一下。”
陸文否定道:“不行,任何向着我的新聞恐怕會激起更大的逆反。用流行的話說,我在大衆眼裡已經髒了,洗不白,隻會越描越黑。”
老鄭失笑:“你倒挺清楚,可你不能一直這麼黑着。”
陸文故作帥氣地挑了挑眉,小聲而邪惡:“隻有曾震也變髒,比我更髒,一對比,那我就顯得白了。”
這是一套流氓道理,但管用。好比打一個聲名赫赫的大導演令人憤怒,但打一個人渣,後果絕對是另一番情形。
老鄭明白,說:“可曾震的形象好了這麼多年,再加上名導光環,發布會前還剛剛出了公益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