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森沒打算等他回答,她隻是很純粹地借着他的好奇傾訴自己。
這時,空氣中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是他的電話響了。
他看到來電人?,猶豫幾秒,按了挂斷。
傅晚森敏銳地察覺什麼,小聲問:“你?要走?了嗎?”
他動作凝滞,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走?吧不對,”傅晚森道,“你?還沒告訴我要找的那個小孩的信息。”
他瞥她一眼?,說:“已?經找到了。”
“”傅晚森警惕地捂住手裡的那疊鈔票:“沒有功勞有苦勞,就算不需要我幫忙找人?,錢都給了,你?不會還要全部要回去吧?”
“規矩我懂,”他彎着眉眼?沖她笑笑,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陪聊也要算錢,這些都是給你?的。”
傅晚森這才放下心來,美滋滋地将鈔票收好。
“不過有一說一,”她撐着腦袋看他模糊不清的臉,厚着臉皮又很理所當然地自誇,“老闆,其實今晚是你?賺到了,這是我第一次跟人?剖白自己,第一次都是無價的,無價才最珍貴。”
“好,”他莞爾低聲,“無價才最珍貴,我記下了。”
酒瓶裡的酒不知何時喝完了,他手裡的熱牛奶也徹底冷卻凝固。
傅晚森和他一起?默契地站起?身。
“我要走?了。”他說。
“這件事我剛才就已?經知道了。”傅晚森無所謂地笑起?來,嘴上?卻說,“好遺憾,我和你?隻是彼此的過客。”
他和她對視了兩三秒,喉結上?下滾了滾,桃花眼?在夜色裡像深海一樣沉。
良久,傅晚森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
但他卻攏了攏手指,一副猶豫了再猶豫的模樣,最終下定決心,朝她靠近一步。
他看着她眼?睑下那兩團烏青的疲憊,伸手很輕也很短暫地抱了一下她,然後?說:“别怕,會有人?愛你?的真實。”
話音墜地,他撐起?手裡遮風擋雪的傘,傘留給了她,自己獨身走?進了風雪裡。
傅晚森呆呆地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回過神。
再回憶起?那天的場景,晏期面上?那層黑色的面罩仿佛被一點點摘了下來。
“他的手很溫暖,碰到我肩膀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抓住。”
“他聽我說過很多不那麼好聽的真心話,見過我許多一點也不光鮮亮麗的落魄。”
傅晚森視線緊鎖着眼?前這張從迷霧中揭開的臉,恍惚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用指尖撚了撚面前人?濕漉的頭發,蹲在他面前,讓他低下頭看她的眼?睛,嗓音清晰地開口:“他叫晏期。”
晏期瞳孔驟縮,呼吸一下亂了節奏:“你?都記起?來了?”
傅晚森說:“一直都記得。”隻是不知道那是你?而已?。
晏期保持着表情的平靜,手指卻無比僵硬,很快又聽見她緩聲道:“即使如此,在要走?的時候他還是對我說,别怕,會有人?愛我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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