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痛恨她的,是她聽信了馮敬廷和蕭呈的鬼話,是她害得北雍軍戰場失利,死傷無數。是她導緻了裴獗一生中最為屈辱的一場敗仗,這個男人應當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才是……
可惜,他報複到了溫行溯的身上。
“腰腰?”溫行溯察覺她的異樣,“眼圈怎麼紅了?”
馮蘊忍住眼裡的酸澀,吸了吸鼻子,才算穩住情緒,抿着嘴一笑,“這不是心疼你受這樣重的傷嗎?你看我,這麼笨……”
布料貼在傷口上,她撕開一角,就撕不下去了。
那腿上白皙的肌膚被傷口迸出的鮮血染紅,看上去極是猙獰——娵
馮蘊眼若滴血。
上輩子她沒有看過溫行溯的傷,也沒有親眼看到溫行溯的死。
這輩子再見,那種疼痛便承載了兩倍的力量。
她不能讓溫行溯死……
上輩子犯過的錯,此生不會再犯,她不僅要改變自己的宿命,也要改變大兄的命運……
第35章
大兄療傷
馮蘊垂目看着溫行溯身上的傷,從小幾裡拿出一塊肉脯,塞到他嘴裡,“痛就咬它。”使
然後才靜下心來,一點一點将粘在傷口上的衣料剝開。
這個過程十分的漫長,她動作很輕,可越是輕,溫行溯越是煎熬。
比起疼痛,他更難忍受馮蘊在他腿間這樣細緻溫柔的動作,那種潛意識生出來的反應,讓他窘迫難堪,又無可避免地湧動出一絲可恥的愉悅……
“大兄再忍一忍,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了。”馮蘊看他眉頭緊蹙,雙眼閉緊,好像承受着巨大痛苦,禁不住雙手顫抖。
越想快點撕開,越是下不得手。
“腰腰……”溫行溯後腰發麻,喘息着,滿臉都是汗水,從下腹迅速竄上的溫度快要把他烤化了。痛并快樂,還要保持冷靜不生遐想,很難,很難,他從沒這樣難過。
“不怕,大兄不痛。”溫行溯聲音沙啞,說得艱澀:“你用點力,一下,一下子撕開便是……”使
馮蘊看一眼他的臉。
溫行溯是個守舊老派的人,骨子裡十分的傳統,所以哪怕現下民風開明,他也不會像那些世家公子一樣驕奢淫逸,大兄就是清流,就是敦厚,就是君子端方……
馮蘊不忍他受罪,想着長痛不如短痛,索性一咬牙,按住他的腿,拉住粘在傷口上的布料,狠狠用力一扯……
“唔……”溫行溯的悶哼聲,帶着鼻音傳入。
馮蘊臉頰也淌下汗來。
方才她閉着眼,拉扯傷口的動作很是用力,可溫行溯凝滞片刻,居然一聲沒吭,那表情看着也很是怪異。
“痛嗎?”馮蘊注意力全在溫行溯的臉上,沒在意他下腹的異常,以為是他痛得很了,趕緊拿金創藥灑上去。使
“不痛……”溫行溯喘着氣,額頭冷汗淋漓,不止是疼痛,還有一種在極限中來回拉扯,又不敢有太大反應的煎熬。
馮蘊在傷口灑上藥粉,一面包紮一面問他,轉移注意力,“你不是該在信州帶兵嗎?怎麼會到安渡來的?”
溫行溯眉頭微皺,“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