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
那支筆,極其刺眼。
“我試試,是不是好筆。”
他慢條斯理地說着,筆尖輕掃遊弋,在馮蘊的輕顫中,慢慢沒入水裡,像是在吸墨一般,一點點滑過她的肌膚,柔軟的筆尖越來越下,馮蘊猛地合攏雙腿,身子微微一抖。騚
“将軍做什麼?”
裴獗慢慢移動,輕蹭慢掃。
“不是說,宜書宜畫?”
馮蘊微微仰頭,青絲灑落在桶壁,臉頰紅暈一片。
她搖頭,不住地搖頭,讓那羊毫弄得渾身發軟,“癢。”
她嗔怪地望向那張冷峻的面孔,不滿地輕擺腰身,想要避開。裴獗又将她摁住。
“怪我不通文墨,寫得不好。換個地方再寫!”騚
裴獗的臉上不見溫度,說着将馮蘊從水裡托起來,裹在巾子裡抱着走回室内,剛放在榻上,外間便有聲音傳來。
“溫将軍。”紀佑的聲音放得很輕,隐隐約約,似要被雨聲蓋過。
“腰腰可在?”溫行溯的聲音帶着焦急。
紀佑道:“在。将軍也在。”
溫行溯問:“可否通傳?”
紀佑遲疑道:“将軍吩咐,不可打擾。”
溫行溯便沒了聲。騚
腳步夾雜在雨裡,越去越遠。
片刻的沉默後,馮蘊身子突然扭動起來,抻直了腰要起身。
“大兄……大兄……”
“我要找我阿兄啊……”
“阿兄……救命!”
聲音斷斷續續,夾雜着媚人的低吟透過風雨傳來。
溫行溯隐約聽到熟悉的輕喚,停下腳步。騚
再捕捉又不清晰,他大步往回走。
紀佑帶人攔在面前,“溫将軍請小榭稍候。”
溫行溯沒有動,盯着紀佑的眼睛。
“讓開!”
“溫将軍。”紀佑拱手,雙眼亮得驚人,帶着笑,“夫妻情事,外人還是少聽為好?”
要是今夜在這裡的是左仲,說不出這樣的話,紀佑是個膽大的,一句話刀子似的剜在溫行溯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