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黑痣,豆般大小,痣上長須,小而下垂。”
沒有點名,沒有道姓,甚至沒有說什麼事情,可那紅條從天而降的瞬間,滿街官員和百姓都看到了,凡是認識字的人瞬間明白說的是什麼,不認識字的人,經人口傳,也立馬懂了……
人群躁動起來。
有人低笑,有人口哨。櫭
李桑若氣得七竅生煙,手指捏得發白。
“豈有此理。”
這件事濮陽漪也有所耳聞,看她模樣,心下好笑,嘴上還得安撫。
“舅母萬不可動氣,您以太後之尊,若和刁民計較,反而助長此事的發酵……”
“不用你教!”李桑若怒目而視。
該怎麼做,她心裡自然有數。
别人有心激怒她,要讓她在人前出醜,如果她此刻站出來大發雷霆,那才是對号入座,正中奸人下懷。櫭
“方福才。韋铮在何處?”
她突然冷聲詢問。
方福才看到那條幅,身上繃得汗涔涔的。
聽到太後詢問,抓着機會就給韋铮上眼藥。
“韋司主公務繁忙,沒有消息過來。明知太後大駕到了安渡,也不來迎接,想來是手上有什麼大案要案在辦吧,抽不出工夫。”
他是在酸韋铮。
李桑若又豈會不知?櫭
她冷哼,“回頭讓缇騎司給我查,三日内要是揪不出人來,讓韋铮自行取下烏紗了斷,不必來見我了。”
“小人明白。賀洽那個老匹夫主政安渡,也不知都養了一群什麼刁民。”
他這麼說,是為了讨李桑若喜歡。
可四周都是人,嗓音放得再小,還是落入了衆人的耳朵。
刁民兩字,引來人群嘩然。
百姓雖然不敢公然跟朝廷作對,更不敢在禁軍面前辱罵太後,但發出噓聲可以啊。
一個人噓聲影響不大,可是一群人呢?櫭
成千上萬人圍得水洩不通,對着太後鸾駕齊齊噓聲,滿場鄙夷,禁軍怎麼幹涉?
這一天,李桑若是在滿城百姓的噓聲裡離開安渡郡,在石觀碼頭上船,前往信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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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蘊得到消息的時候,還在給鳌崽洗澡。
“做得好。”她低着頭,葛廣看不清她的表情,“告訴邢丙,從明日開始,讓太後殿下,再多感受一些信州百姓的熱情吧。”
葛廣拱手:“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