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這陣子太操心也太累,不想看到任何跟數字有關的東西,直接收起來放在木案的抽屜,沒有立即去翻看。
這麼久了,她和淳于焰的賬目往來,從沒有出過一點岔子。
淳于焰在對待賺錢這件事上,跟她是出奇一緻的認真。
錯不了。
馮蘊躺下來,閉上眼睛想了片刻,咶
冷不丁又睜開眼,看着早已關閉的房門。
她想起來,淳于焰離開這一趟,去的是雲川。
不對,該用“回”字。
他回雲川,一定會回王府,那他就會見到他的父王,庶弟,見到他們相親相愛和睦相處的樣子……
身為世子,長年在外漂泊,有多少是真心喜歡,又有多少是迫不得已?
馮蘊喟然歎息。
方才她該聽淳于焰說完的。咶
也許,他會有什麼煩心事想說。
他們雖然見面就掐,嘴裡沒幾句好話,可在有些事情上,驚人的相似。所以他們在貶損和唾罵中,可以暢所欲言……
-
裴獗天黑才落屋。
兩人像往常一樣,說了片刻的話,便各自拿着一本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馮蘊太喜歡看書了。
閱讀的時候,極其專注。咶
以至于她根本就沒有發現,裴獗的目光沒有落在書本上,而是落在她的身上,眼眸黑漆漆的,全是她看不穿的情緒……
她變成了日理萬機的人。
忙起來,好似比裴獗還要忙。
這當然與她上輩子的生活是大相徑庭的……
可是有什麼關系呢?
沒有人會知道,她經曆過那麼多的不堪。
世人知道的,隻是如今這個手段狠辣,頗有心機的馮蘊,而不是那個委曲求全仍不得好死的馮氏女……咶
她心安理得,沒有半點分神。
直到裴獗輕咳一聲。
寂靜被打破,馮蘊扭頭望去,“大王有事?”
裴獗道:“長姊帶着阿父,已到萬甯。明日即可到達安渡。”
馮蘊讓書本放在腿上,坐過去,正面看着他問:“敖丞相沒有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