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溫行溯的小院見過以後,她就失蹤了。
馮蘊不想便宜她,派人四處找了找,沒有尋着,也就算了。
不料次年六月,管薇帶人去雲川拉石墨,回來說在雲城,碰到一個百戲表演的伎人班子,他們有一個十分可怕的展出,叫“蘿蔔美人”。伎人把美人裝在罐子裡,畫着精緻的妝容,給客人唱悲傷的小曲。
管薇說,那蘿蔔美人長得很像大齊的娴貴妃。
馮蘊聽她描述,心裡咯噔一聲。
她想到那天馮瑩惡毒的嘴臉,脊背上麻酥酥的,二話不說,便去找淳于焰。埙
淳于焰的宅子又翻新過了。
入夏的時候,才搬進來的。
對聯還是新的,什麼都是新的。
看到馮蘊怒氣沖沖的臉,他連笑容都是嶄新的。
沒有了面具遮掩,花溪的大姑娘小媳婦被他迷得暈頭轉向,瘋了一批又一批,小郎君們都不好讨媳婦了,他卻覺得呼吸都格外順暢。
“馮十二,你又找死來了?”
馮蘊覺得這人很是欠抽。埙
她坐下來,在他桌案上倒杯涼茶,潤了潤喉,平複一下心情,才說起馮瑩的事。
“是你幹的?”
淳于焰不怎麼在意,聽完也沒有反應,“蘿蔔美人”的恐怖,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我還想說是你幹的呢。”
馮蘊恨不能踢他一腳。
作勢揚手,還沒有打下去,他便哎喲一聲。
“痛。傷口痛。”埙
那天在長河邊上,他受了很重的傷。
姚大夫說,要不是他肺腑器官的位置長得和常人不一樣,歪斜了那麼幾寸,當時就命喪黃泉了,根本救不過來。
從此馮蘊便叫他爛心爛肺。
他不僅不生氣,還高興得很。
這可是撿回一條命呢,歪就歪吧,斜就斜吧。
可是馮蘊說“蘿蔔美人”也是他幹的,淳于焰就不高興了。
“在你心裡,凡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爛事,都是我幹的,對吧?”埙
馮蘊:“還不承認?”
淳于焰陰恻恻地咬牙,“壞事本王幹多了,這算什麼?做了的,認,沒做的,馮十二,你踹死我,我也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