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4頁)

  那馮生接着唱道:“張三吃死孩子不會叫,兇手的摸樣聽我學(關東音ia),此人是個雙視目,絕對不是獨眼狼,而且還長着高鼻梁,茭瓜腦袋豹花凸,轉圈有毛中間兒溜溜光啊,哎咳哎咳喲啊……”話音未了,衆人齊聲喝彩,高聲起哄:“豹花凸!豹花凸!”

  “得兒呀呼嘿……得兒呀呼嘿,我說話你别犟,他們幾個像不像?老太婆收刀槍,早就把那??子忘,小侏儒更不像,從來沒敢往那上想,大姑娘真漂亮,掌包的小熊樣兒,俺們壓根兒就沒看上,哎咳哎咳喲啊……”

  “沒看上!沒看上!得兒呀呼嘿……”關東漢子們竟然激動得也随着韻律合唱了起來。

  馮生漲紅了臉,吐沫星子四濺,接着唱道:“女人們咱說了,現在來把男人表一表,這小子氣勢威,馬肥槍快勝嶽飛,直撲黃龍府,槍挑小梁王,十道金牌還是遭了殃,南方人來北方,水土不服你叫他如何來起秧啊,哎咳哎咳喲啊……還有那個幹幹癟癟的老棺材瓤兒啊,你看像不像?”

  站在前面的幾個漢子伸手掌抹去濺到臉上的吐沫星兒,齊聲叫道:“不像!不像!”

  “哎……他們幾個這個樣兒,想要趕路回家鄉,我跟車上縣去報案,政府早點來把兇手降啊,你們大家讓不讓?哎咳哎咳喲啊……”馮生的尾音徐徐落下。

  “讓!讓!”衆人笑着叫道。

  寒生等人坐上了馬車,小侏儒一甩長鞭:“得兒,駕!”駛離了大車店,取102國道一路直奔山海關而去。

  馬車上,王婆婆望着馮生,說道:“老翠花,你先不要出來。”随即又轉過頭來,緊繃着臉,雙眼嚴厲的盯着明月。

  “明月,是你幹的?”許久,王婆婆終于開口說道。

  寒生聞言一驚,忙向明月望去,就連耶老也轉過身來了。

  “師父,他非禮我……”明月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

  “怎麼回事?”王婆婆依舊是冷冷的說着。

  明月紅着臉,聲如蚊蟻:“淩晨,大家都睡着了,我要出去方便一下,便出門蹲到了牆拐角後邊,正在方便的時候,那個臭男人跟上來了,于是我就……”

  “可你下手也太狠了,教訓他一頓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殺人呢?”王婆婆怒氣尤甚的埋怨道。

  明月輕輕的啜泣了起來,淚眼汪汪的望向了寒生,希望他能為自己說兩句好話。

  “明月,那漢子也是有家室的人,你想想,你殺了這戶人家的男人,他的老婆和孩子怎麼辦?家裡的老人今後誰來贍養?唉,你毀了好多人啊。”寒生一邊說着,一面直搖頭。

  耶老在一旁插嘴道:“是啊,小妹妹,你人長得漂亮,可是下手卻如此狠毒,‘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自可,最毒婦人心’。”

  明月聞言嚎啕一聲大哭起來。

  王婆婆沒有再說話,把眼睛瞟向了遠方白雪皚皚的山麓,風兒吹散了她額頭上蒼老的白發,心事重重,像是一尊落魄的雕像般。

  衆人無語,隻聽得見馬蹄得得和車輪碾壓積雪的嘎吱聲。

  “咦,我們怎麼走啦?縣局來人了麼?兇手是誰?”馮生突然間清醒過來,茫然的問道。

  衆人皆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寒生才默默的說道:“他們說兇手是個高鼻梁、雙眼皮的豹花秃,于我們無關,所以放我們走路了。”

  “豹花秃?嗯,有一定的道理,我就知道這是一起情殺案,凡是秃頂的男人其性欲必強,因為雄性激素分泌過剩的緣故,這樣的男人最容易搞破鞋。”馮生頭頭是道的分析着。

  坐在馬車前面的耶老摸了摸自己的秃頭,趕緊豎起大衣領子來,意圖遮住他的腦袋。

  “好在我們這裡沒有誰是豹花秃。”馮生道。

  “絕對沒有。”耶老小聲的重複了一句。

  “婆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換乘火車?”寒生擔心劉今墨和山人叔叔的病情,禁不住的說道。

  王婆婆歎了口氣,道:“入關後到開平就不遠了,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來原籍看看了,可能婆婆這次就不走了,你們自己回去鄱陽湖谷吧。”

  “為什麼?”寒生不解的問道。

  “婆婆已經油盡燈枯,算下來隻有數日時間了,等到了老家,婆婆還有些未了的心事托付于你。”王婆婆的語氣充滿了滄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