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的人像?”吳老爺子詫異的指着像章問道。
“毛主席呀,老同志您不知道?”那女同志笑着說道。
“就是當今的皇上。”盧太官附在老爺子的耳邊小聲道。
馮生饒有興緻的望着老爺子,憑借他多年來從事公安工作而養成的敏銳洞察力,已然感覺到這老同志與普通人有異,但是可以肯定不是神經上有毛病。
“吳老,您很會開玩笑,老年人保持一種樂觀的心态對身體健康是十分有益的。剛才您說落霞不是指天空中的晚霞,孤鹜也不是大雁,這是您自己臆測的吧?”馮生微笑着問道。
“非也,老夫是有根據的,要理解‘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個句子,對當地的風物人情不可不知,對此,宋代吳曾在其《能改齋漫錄?辨霞鹜》中說道,‘落霞非雲霞之霞,蓋南昌秋間有一種飛蛾,若今所在麥蛾是也。當七八月間,皆紛紛堕于江中,不究自所來,江魚每食之,土人謂之霞,故勃取以配鹜耳’。《禮記?曲禮下》之疏引李巡注釋曰,‘凫,家鴨名;鹜,野鴨名’。因而,此句千古絕唱,其實就是野鴨在吃飛蛾,這滿朝文武都知道的。”吳老爺子見馮生文質彬彬,于是耐心的給予解釋道。
“吳老真是博學啊。”那姑娘贊許道。
馮生自從在飛機上結識了中國國際旅行社的劉佳之後,得知她是由京城來江西考察旅遊資源的,遂極力。”盧太官趕緊賠上了笑臉解釋道。
“你,摘下墨鏡。”民警不為所動,堅持命令道。
吳老爺子慢慢的擡起頭來,鄙夷的說道:“你們是南昌府那座衙門的?竟敢在本提督面前大呼小叫。”
男民警聞言一愣,心道這裝扮古怪的老頭,看來精神是有毛病,于是目光猶豫的望向了那位女民警。
“他真的是有精神病麼?”那女民警語氣沉穩,像是個領導。
“是真的。”盧太官伸手取下老爺子的墨鏡,露出那兩隻灰白色呆闆的瞳仁……
“哦……”女民警惡心的皺了皺眉頭,說道,“他也是香港人麼?回鄉證呢?”
“他……是從老家山溝裡接出來到省城醫院瞧病的,眼盲又沒見過世面,請多多包涵。”盧太官編了個理由解釋說道。
“奇怪,府台衙門裡竟然還有相貌如此醜陋的女捕快?”吳老爺子搖着腦袋歎息道。
“你說什麼?”女民警愠怒了。
男民警狐疑的盯着老爺子的雙眸,輕聲的對女民警道:“所長,我懷疑這老頭有問題,你說他雙目已瞎,怎麼還能夠看清楚人的長相呢?”
“你……”女所長雖然長相難看,但是畢竟無人敢于當面提及,如今自己的下屬有意無意的諷刺自己的容貌,不禁心中惱怒之極,于是命令道,“要是拿不出證件和介紹信,就帶去所裡審查。”
“是。”民兵們圍攏了過來。
“放肆!”吳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臉色一沉,喝道,“你們誰敢碰本提督?”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旁邊的飯桌上,馮生一面小酌着,一面看熱鬧。
劉佳對這位誇過自己美貌的老爺子心存好感,這是所有女孩子都樂意聽的,隻是在當時的年代,男人們都比較矜持,極少有如吳老這般敢于直面坦言者。
“這瞎老頭挺可憐的,我們應當怎麼幫幫他才是。”劉佳小聲問馮生道。
心儀的姑娘但有所求,豈能坐視不理,馮生慢慢的站立起來。
“同志,這是我的證件。”馮生踱到女民警的面前,掏出自己原先的那本公安部刑偵局的工作證來。
“啊,公安部刑偵局……”女民警所長吃了一驚,七十年代期間,得見京城公安部的人可是不容易的。
“請您再看這個。”馮生又遞過去首長交給他信封裡的那張介紹信。
“前往江西婺源押解一名叫做朱寒生的精神病人進京……”女民警所長念道。
“不錯,這老頭就是朱寒生,婺源縣南山村人,公安部與解放軍總部醫院聯合對其開展一項秘密研究。同志,您貴姓?”馮生言之鑿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