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1頁)

  “哼,果然不出本翁所料,‘風陵渡’居士就是那個老奸巨猾的賈屍冥道長。”宋地翁嘿嘿冷笑道。

  “哦,原來是他在背後搞鬼啊。”費道長吃驚道。

  說話間,側殿的後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一渡法師法體荼毗結束了。

  宋地翁與費道長也趕了過去,原來荼毗間的鐵門打開後,法師的骨灰中出現了十餘顆舍利子,顔色潔白如玉,引起了善衆們的啧啧驚歎與感悟,紛紛虔誠的誦起了佛号。

  唉,可惜了一位高僧……宋地翁惡狠狠地瞪了費子雲一眼。

第六十七章

  宋地翁帶着費道長向未渡法師告辭後,索然無味的下山去了。

  荼毗法會結束,善衆紛紛離去,有些居士已經坐在了膳堂内等待着用齋飯。未渡老僧惦記着倆孩子,誦經剛畢即刻趕到後院,推門進了夥房。

  火工和尚四仰八叉的躺倒在了地上,妮子和小和尚有良已經不見了蹤影……

  未渡老僧暗道,不好!趕緊俯下身察看,火工和尚的耳後手少陽三焦經顱息穴處有青色淤血,此處神經密集,“一身之氣貫于耳”,遭擊打極易喪命。未渡不敢怠慢,急探出右掌按在火工和尚的耳門穴道上,将真氣緩緩輸了些進去。不多時,那和尚悠悠醒轉,口中叫道:“住持……”

  “怎麼回事?那倆孩子呢?”未渡急忙問道。

  “有兩個農民沖進來,将我打暈了,别的就不知道了……對了,他們手裡還有槍。”火工和尚虛弱無力地說道。

  未渡老僧直起身來,目光所及之處,看見牆角落的地上撒了兩堆大米,而麻袋卻不見了。

  這兩個所謂的“農民”肯定是用麻袋罩走了倆孩子,他們手裡還有槍……那會是什麼人呢?未渡老僧思忖着,随即出門命管事僧人即刻打聽,有誰曾經見到過兩個農民扛着麻袋出不久,有兩名香客被帶到了未渡老僧的面前,行禮後說道:“師父,我們在大殿上香時,曾見過那兩個人,紮白羊肚頭巾,黑褲襖系着布腰帶,各自背上扛着兩隻鼓鼓囊囊的麻袋,穿過殿前庭院出山門了。”

  “已經有多久了?”未渡問道。

  “就在那邊法師荼毗的時候……”香客回憶道。

  “這麼說,已經将近一個時辰了。”未渡老僧歎息道,如此,那兩個人早已經去的遠了。

  未渡老僧繼續詢問了那兩人的相貌,然後召來寺中的管事僧,說明自己要下山辦事,請他負責代行住持之職。

  “住持師父,您何時回來?”管事僧問道。

  “少則數日,多則月餘吧。”未渡回答道,其實他心裡也沒譜兒,總之,此行必須要找回妮子,而無論時日多久,否則自己将無顔愧對師兄一渡的在天之靈……

  簡單的收拾一下行裝後,未渡老僧連飯也沒吃便挽着包袱匆匆下山了。

  此刻,陰雲蔽日,涼風習習,春雨潇潇,潼關路上已是一片霧氣茫茫。

  未渡老僧站在佛頭崖山下的公路旁,支起了一把黃色的油布雨傘,心中盤算着那兩個人可能的去向。

  此地北去為黃河,東行則是隴海鐵路線和連綿不斷的偏僻鄉村,南面是山區,道路不但崎岖難走,而且人煙稀少,惟有向西行,十餘公裡沙石路面一直到潼關。兩個孩子裝在麻袋裡十分搶眼,因此必須有汽車才行,這些帶槍者肯定是外來之人,而潼關縣城正是來松果山的必經之路,那裡四通八達,人煙稠密,也易于隐匿。

  想到此,未渡老僧撒開腳步,徑直西奔潼關而去。

  潼關之南,秦嶺峰巒起伏,遊雲片片,如絲如縷,若飄若定,似嵌似浮,來之突然,去之無蹤,故稱之“秦嶺雲屏”。清代淡文遠曾贊曰:屏峙青山翠色新,晴岚一帶橫斜曛。尋幽遠出潼川上,幾處煙村鎖白雲。

  未渡老僧無暇觀賞雨中美景,隻是埋頭一路疾奔。

  “好腳力。”聽得路邊樹下有人在輕聲贊歎道。

  未渡聽在耳中,心下不覺一動,這說話之人真氣渾厚,絕非普通鄉下人,于是停下了腳步,扭頭望去。

  一個頭紮白羊肚頭巾,身穿黑色褲襖,布腰帶上别着杆煙袋的瘦高老頭,正站在一株老槐樹下避雨,眯着眼睛望着這邊。

  “是該歇歇了。”未渡說着來到了樹下,對老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