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有良搖了搖頭,“毛主席不長胡子的,這個坐着的老頭下巴上卻留有黑須。”
“哦,好像也對。”二丫此刻也看清了那是個蓄有黑胡子的老頭。
“俺看最重要的就是這四句谶語’日月麗天,群陰攝服。百靈來朝,雙羽四足‘,”有良思忖道,“奇怪,太陽和月亮怎麼能夠并行在天上呢?這個’百靈‘又是什麼?”
“百靈鳥麼?”二丫猜測說,但随即又立刻否定了,“鳥都是兩隻腳,絕沒有四足的。”
“叫俺說,這個’百靈‘不是鳥,而是指各種陰靈鬼怪,現在都往京城裡面集聚,所以叫’來朝‘,而這個’雙羽四足‘則是其中最厲害的一隻怪獸,那些’群陰‘都被其懾服,這家夥就隐藏在京城裡。”有良分析道。
“有良哥,你師父柳十三不是說,塵世間還有大魇麼?那麼這隻大魇可能就生有’雙羽四足‘。”二丫點點頭,好像對自己的解釋很滿意。
“以前俺也不信這些東西,可是塵世間确實不但有十八種屍變,還有各種修煉的動物妖,有魔有魇,自從有了陰眼之後,看到的陰靈就更多了。唉,要是虛風道長和薛道禅在就好了,他們學識高,知道的事情更多,說不定就能解釋清楚呢。”有良歎息道。
“嗯,在臨潼西山上的那個費叔不就是頭豬妖麼,媚娘原本也是貓妖。”二丫說。
“喵......”媚娘在一旁也點頭稱是。
有良的目光瞥向了小活師怪嬰,心中尋思這孩子又是什麼呢?塵世之中有太多的不解之謎了。
“算了,咱們也别瞎猜了,等有時間去趟白雲觀,私下裡問問虛風道長,”有良笑了下,合上了《推背圖》,對二丫說道,“你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孕婦需要多曬曬太陽才行,古墓内終日不見陽光,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俺想,為你和孩子考慮,是否應當搬到京城裡去住,那裡的醫療條件好,檢查身體和分娩接生都要方便很多。”
二丫原本是因為毀容才想到要尋找一處無人之所隐居,如今“屍蛻”已經治愈,再也不擔心自己的容貌了。
“有良哥,我聽你的。”她表示贊同。
“京城憨叔家裡有空閑的房子,我們就去他家暫住如何?”有良說。
“好吧,我們就去那兒。”二丫想起了自己和有良在憨叔家裡的第一次結合,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暈。
俗語說:“立春陽氣轉,雨水沿河邊。驚蟄烏鴉叫,春分地皮幹。清明忙種麥,谷雨種大田......”
古墓外,松林裡,烏鴉呱噪的時節,媚娘的殘肢完全長好了,已經行走自如。
清晨,有良和二丫兩人各自背着行囊,裡面裝着媚娘和小活師怪嬰,走出了昌瑞山千年古墓。
山裡彌散着春天的氣息,野生的粉紅色山桃花和白色的杏花在林間綻放,空氣清新怡人。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整個人仿佛都充滿着活力,
二丫嘴裡又哼起了家鄉的民謠:“咪咪貓,上高窯。金蹄蹄,銀爪爪,不逮老鼠逮雀雀,雀雀給娃納襖襖。叫娃穿,娃不穿。叫狗穿,狗在河裡撈韭菜。韭菜花兒飄上來,叫娃戴,娃不戴,别人戴上娃可(又)愛。雀雀飛了,把娃氣死了......”
“真好聽。”有良由衷的贊道。
“咿呀呀,咿呀呀。咿咿呀呀咿呀呀,呀呀咿呀咿呀呀......”背囊裡傳出小活師的聲音,雖然還不會說話,但咿呀學語的韻律卻是相當的準确。
二丫笑了,有良也笑了,“喵嗚......”媚娘不屑的叫了起來。
他們來到清東陵乾隆皇帝的裕嶺外停車場,乘上中巴客車,中午時分便已來到了京城。
他們先在街上随便吃了點飯,便循着記憶一路摸索着來到了什刹海附近的胡同裡,找到了憨叔家的四合院。
大門虛掩着,台階兩旁蹲坐着的石獅子依舊漠然的瞪着前方。
走進大門,繞過影壁牆,有良就急切的喊了起來:“憨叔在家嗎?”
“是誰?”一個高大白胖的婦人走了出來,正是憨嬸。
“是俺啊。”有良高興的上前打着招呼。
“是有良和二丫啊......”憨嬸面色異常的憔悴,眼圈紅腫發脹,好像是剛剛哭過似的。
看來她和憨叔又吵架了,有良尋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