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隊長迅速的打量了下對方,認出此人去年曾在沅陵與邢書記等江湖人士一同被拘留過,于是微微一笑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姓包,對麼?”
“沒錯,正是包某,”那人點點頭,一邊介紹着身旁的那位年輕人,“這是我的師叔平原,去年也同被關在縣局看守所的。”
“嗯,我想起來了。”閻隊長說着将手槍關上保險揣回了腰間,暫時已無須亮出武器了。
“啪啪”兩聲,平原拍了拍巴掌,然後嘴裡念了幾句咒語,那些屎殼郎鐵甲大軍便一哄而散,片刻之間走得一隻都不剩了。
“呵呵”閻隊長見狀頗為驚訝,笑着說,“聽聞有位京城的北大教授在趕腳村搞甲蟲方面的課題研究,我猜想他一定就是無燈教授了。”
“沒錯,他此刻正在屋裡呢,”包先生殷勤的邀請道,“日近正午,閻隊長風塵仆仆的來到這裡,若不嫌棄,就請一同吃個便飯如何?請随我來。”說罷轉身引領閻隊長走出了竹林,來到了羅柱子家。
屋子内,一幫人正圍坐在桌旁吃飯,鄉下土燒的辣味兒交織着炖草雞濃郁的香氣,令閻隊長感到腹中一陣饑渴,不自覺的咽了口吐沫。
他一眼便望見老爹也在其中,喝得面紅耳赤,興奮的與其身旁的邢書記唠着嗑,聲音比以往大了許多。
這老爺子,多年來還從未見到他這麼高興開心過呢,闫隊長心裡尋思着。
“咦,兒子,你怎麼來了?”閻老爺子正端着酒杯的手蓦地停在了那兒,目光疑惑的盯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閻隊長苦笑道:“老爹,你在這兒光顧着飲酒作樂,可整個沅陵縣局全都炸鍋了”
閻老爺子确認是自己的兒子後,突然緊張的站起身來,急匆匆的問:“你不會是帶着警察來的吧?”
閻隊長晃了下腦袋,歎息道:“放心吧,老爹,就是因為看見了你蹬着三輪車帶他們潛逃,我才一個人來到趕腳村的。”
“哦,這就放心了。”閻老爺子虛驚一場,趕緊把杯中酒倒入口中,捋了捋胸口。
“兒子,快來認識一下你的姑爺爺和姑奶奶”閻老爺子高興的招呼他過去。
“姑爺爺?”閻隊長吃了一驚,啥時候有親戚了。
“就是黃龍府的邢書記呀”老爹呵呵笑道。
此刻邢書記微笑着沖閻隊長點點頭:“不錯,本書記就是你的姑爺爺,可兒就是你的姑奶奶。”
這時羅柱子添上一雙碗筷,拉張木凳請閻隊長落座,羅老爹則替其斟滿了一杯酒。
閻隊長沒有坐下,目光緩緩掃視了一下:“這兩位就是古樹雲平和邢姑娘吧?‘易容術’果真不簡單呢,把大家都給糊弄了。”
古樹雲平矜持的微微一笑:“由于事發突然,不得已而為之,還請閻隊長見諒。”
“邢姑娘果然相貌出衆,難怪‘表叔’說世間再無女人能夠與之相比了。”閻隊長的目光落在了秋波老妪的臉上,由衷的誇贊道。
秋波老妪嫣然一笑,微微欠了下身。
“表叔?”古樹雲平聞言不禁愕然,“他也到了沅陵麼,果然是緊追不舍啊。”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再說話。”閻老爺子關心的拽他到自己的身旁坐下,伸筷夾了一隻雞腿放在其碗裡。
閻隊長默默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盤算着此事該如何處理。看老爹的樣子,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公事公辦的,可是身為刑警隊長,受黨培養教育多年,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出窩藏公安部通緝要犯的事兒來。
“小閻同志,你是黨員吧?”邢書記這時清了清喉嚨開口了。
“當然是。”閻隊長不動聲色。
“嗯,你父親身為南下幹部,同時也是一名老黨員,而本書記更是黨的中層領導。根據黨的組織原則,在特殊情況下,隻要有三個黨員就可以臨時成立一個黨小組,我這個縣委書記嘛,就任臨時小組長吧。”邢書記鄭重的說道。
閻隊長默不作聲的望着他,看看這位通緝犯究竟想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