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在獅頭嶺的那些叛軍,甕城的這些叛軍就像是訓練有素的,他們比獅頭嶺的那夥人更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吳錫元沒問出什麼東西,他在嶽卿言這兒耽擱了兩日,最後思索了一整夜,又幹脆去了闵将軍所在的陲縣。
陲縣是三個地方當中距離東瀛戰場最近的地方,這三個地方呈三足鼎立之勢,很難讓人不多想,他們是不是别有用意。
然而他才剛踏入了陲縣的地界就感受到了此地跟另外兩個地方的不同之處,他才前進了八裡地,就已經被人盤問了三次。
最後好不容易到了陲縣,他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見到了鎮守在此地的闵将軍。
吳錫元即便是什麼都不了解,隻是看着周圍的氣氛,就能感受到這裡有多緊張。
他尋找闵将軍的路上也并不是一帆風順的,最後還是在路上碰上了蔣春喜的哥哥蔣春成,他才跟着對方去見了闵将軍。
闵将軍在河西走廊守了快二十年,守城方面的經驗他興許比起蘇大将軍都要略勝一籌。
有他鎮守,陲縣當然翻不起什麼大浪,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連闵将軍都要嚴陣以待,說明陲縣的情形确實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有貓膩。
他原本以為在見到闵将軍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事情并不會一直按着他想象的來。
闵将軍是個武将,他如今的功勞和官職都是他實打實的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賺來的,即使這樣他也不過才是個三品。
而吳錫元這個文官,年紀輕輕,什麼功績都沒有,就靠着舞文弄墨,居然也做到了正三品?
闵将軍對他的抵觸顯而易見,最後還是因為闵将軍得知在京城救了他兩次的蘇大人正是這位吳大人的夫人。
念着對方的救命之恩,他才答應見吳錫元。
吳錫元先前兒一直沒跟闵将軍打過交道,但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厲害,這會兒一眼望過去,便知道闵将軍應當對他沒什麼好感。
“吳大人?您來見本将軍是為了何事?”闵将軍開門見山地問道。
吳錫元沖着他一抱拳,說道:“闵将軍,我是為了此事而來,您看看這個便知。”
他讓人将訴狀呈了上去,闵将軍才剛看了兩行,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向來是以保護老百姓為己任的,如今眼睜睜地看着有人借着官府的名聲居然傷害老百姓,這實在讓他無法忍耐。
但此刻很顯然不是發火的時候,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擡頭對上了吳錫元的視線,眼睛裡充滿了探究。
就聽他對着吳錫元問道:“吳大人,這案子不是發生在獅頭嶺嗎?您來本将軍這裡作甚?若是本将軍沒有記錯,獅頭嶺距離本将軍這裡可還有着差不多八十裡地呢吧?”
吳錫元歎了口氣,闵将軍能鎮守河西走廊二十年,說明他肯定是個有勇有謀的人。
比起吳錫元,這個案子他才是主場。
他熟讀兵法,去一個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地形圖。
獅頭嶺、甕城以及陲縣三個地方他一早就知道是什麼個地理位置。
若是能順利拿下這三個地方,攻守兼備,互相支援,實在不錯。
他會這麼說,純粹就是想聽聽吳錫元會怎麼說。
吳錫元來這裡是想尋求幫助的,自然态度十分真誠,闵将軍怎麼問,他就是怎麼回答的。
“我隻是隐隐覺得這三個地方的叛軍應當都不簡單,不是普通的農民起義。闵将軍您在陲縣,興許不大了解其他兩個地方,獅頭嶺的叛軍實力最弱,應當大部分就是慫恿了當地真正的老百姓。至于那個騙了縣令的瞎子可能也是背後之人派他過去的。”
闵将軍見吳錫元說得認真,并不像一些什麼都不懂的文官似的總是左顧而言他,因此他也聽得專注了起來。
吳錫元見狀又接着說道:“我前些日子到了獅頭嶺,見到了鎮守在那邊的宋将軍,我們發現獅頭嶺那邊的縣令被人抓去關在了龍王廟前邊的水牢裡,隻是在我們找過去之後,那縣令已經不見了蹤迹,包括那個騙了老百姓去送死的瞎子,也一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