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寫下和離書前停頓了片刻。
他執筆懸于紙上,問我:「肴娘,你當真想好了?」
見我毫無踟蹰地點頭,他輕聲歎着氣搖頭。
「也罷,你這性子也該吃些苦頭。
「待你鬧夠了,想明白自己何處錯了,再回來與我道歉。」
說罷不再猶豫,提筆一揮而就。
可我不會再回來,也不會再道歉了。
嫁進邵家的三年裡,我吃過的苦楚比從前十餘年都要多。
但邵清硯已阖上書房的門。
我便也咽下了辯駁的話。
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去當鋪,将定親時邵清硯送予的玉佩當了死當。
歡歡喜喜地拿着這筆錢,盤了個門面落腳。
錢不多,店也小。
彎彎窄窄的青石巷子裡,飄飄搖搖地挂起面旌旗。
孟娘子的食肆就這麼辦起來了。
開張那日,街坊鄰居來捧場。
有鄰家大娘不解地問我。
「孟娘子,好好的官家娘子不做,作甚要當個煙熏火燎的廚娘?」
也有穿錦袍的俊俏小公子期期艾艾地問我。
「是不是那邵少卿對孟娘子不好?」
我隻抿嘴一笑。
「因為,我愛燒飯。」
4
我從小就愛吃。
一歲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