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聞言一愣，很快又笑出了聲。
那日他摸了摸我的頭，極開心地同我道：「阿蟬，你總是令我感到歡喜。」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去找過祝青山。
一則是為了避嫌，怕他被此事牽連，二則我又有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刺殺曹嚴。
這些年我的功夫進步極快，劍術了得，已很難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
縱然如此，臨出門前，程禧仍是放心不下，百般叮囑。
因他總是交代個沒完，緻使我有些不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嫌棄道：「你如今的話愈發多了！」
程禧被我噎住，忍不住用手敲了下我的頭：「你如今的脾氣愈發大了！」
那時我并不知，我對程禧第一次心生隔閡，是在殺掉曹嚴之後。
是曹嚴的死使我驚覺，陰煞星一事，程禧似乎瞞了我許多。
我雖心中有疑，但從未問過程禧。
我不願自己去猜忌他，所以很快将那些想法抛之腦後。
後來程禧說大昭寺的花兒開了，我穿了身天青色紗裙，腳踩高頭履，開開心心同他去賞花。
我面上覆了紗羅，臨出門前，程禧還在我額上點了花钿。
我鮮少有這樣的打扮，一時還有些不自在。
可程禧牽住了我的手，笑着同我道：「阿蟬今日十分好看。」
我心裡頓時美滋滋的，一整個心情大好。
便是那日，我在大昭寺外的圍觀人群中，看到了祝青山的身影。
他身上穿的青色圓領袍，是我之前嫌他太過寒酸，特意去了布莊找人裁制的。
這傻裡傻氣的書呆子，終于知曉了我的身份。
他擠在人群之中，眼神驚喜，朝我揮了下手，咧着嘴笑。
難得我穿成這樣，又面覆紗羅，他還能一眼認出。
見他平安無事，我心中還是挺高興的。
但我仍是闆起臉來，瞪了他一眼。
一臉憨樣，笑得跟個傻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