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站在銀行門口的台階上，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比平時高了許多，"周明，我查到你這五年給一個叫'劉總'的女人轉了三十萬。"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那是...那是投資！"他的聲音明顯慌了，"劉總是我合夥人，我們有個項目..."
"項目？"我冷笑，"項目需要每個月五号準時轉五千，還發'愛你'？"
"你偷看我手機？"他的聲音陡然提高，"林薇，你完了！我要離婚！房子車子都是我的名字，你一分錢都别想拿到！"
"随你便。"我挂斷電話，發現自己的手在抖，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奇怪的、久違的興奮。
公司電梯裡，我對着鏡子整理襯衫領口。鏡中的女人眼袋明顯，法令紋深刻，但眼睛卻亮得驚人。
年薪四十萬的市場部經理，終于要拿回自己的人生了。
中午，李梅沖進我的辦公室，把一份文件拍在我桌上："查到了！你猜怎麼着？周明這五年根本沒失業！他在朋友公司挂職法人代表，月薪一萬二！"
我翻開文件，看到周明的工資流水時，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他一直在賺錢，卻裝失業，把我的工資全部拿走，還...
"還有更精彩的。"李梅壓低聲音，"那個'劉總'叫劉芸，是他高中初戀，離婚帶個女兒。你猜她住哪？陽光花園，月租五千的高級公寓！"
我的視線模糊了一瞬。陽光花園，那個周明總說"太貴租不起"的小區，而他給情人租着房子，我卻連怎麼去公司上班都要精打細算。
下班回家，屋裡一片漆黑。開燈後，我看見周婷坐在沙發上，眼睛紅腫。
"媽，爸說要和你離婚。"她聲音沙啞，"他說你要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我放下包，走到女兒面前蹲下："婷婷，你知道爸爸這五年一直在工作嗎？他月薪一萬二，卻騙我們說失業。"
女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那又怎樣？男人存點私房錢很正常啊。"
"正常？"我站起身，突然覺得無比疲憊，"他給别的女人租房子，一個月五千，五年三十萬。這正常嗎？"
"你查爸爸手機？"周婷猛地站起來，比我高出半個頭，"你怎麼這麼卑鄙！難怪爸爸說你有精神病！"
我後退一步，像第一次真正看清這個我養育了十七年的女孩。
她的眼睛裡有周明一樣的冷酷，嘴角帶着和她父親如出一轍的譏諷。
"歐洲遊學我不會出錢。"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出奇地冷靜，"如果你真想去，可以找你爸爸要那兩萬。"
"你混蛋！"周婷抓起茶幾上的玻璃杯砸向牆壁，碎片濺到我腳邊，"我恨你！"
我轉身走進卧室，反鎖上門。心髒跳得厲害，但奇怪的是，我沒有哭。
牆上的結婚照裡，二十歲的我笑容羞澀，身邊的周明英俊挺拔。十七年婚姻，我活成了他的附屬品。
手機震動，是公司大群消息。CEO宣布上海分公司市場負責人職位空缺，内部競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