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明亮的聲線,将溫南方從往昔的追憶中拉出,聽得林知皇此話,不由哭笑不得,也不多做解釋,直接将手中的公文遞向林知皇,讓她自己看符骁生的是何模樣,究竟能不能迷倒盛京城的衆小娘子。
林知皇接過公文,先粗粗看了一眼,心道:還好,這大濟朝的畫技大師不是抽象派的,上面畫的是人物半身像,畫的那叫個栩栩如生,仿若此人就在眼前一般,到不用觀畫之人,隻能憑意念去想被畫之人,究竟是何模樣了。
此份公文上的畫像共有三幅,符骁的正面與左右兩側面的人物像都有畫,長得甚是可愛俊俏。
為什麼要用可愛形容呢?概因畫上之人看着太小了,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
林知皇看完畫後,唇角微抽,問:“這符骁.....多大?”
溫南方答:“過完今冬,便滿十一。”
符骁竟然才十一歲,這就實打實還是個孩子啊!
便既是七聰之一,也是八浒之一啊?真乃能人也!
“那蠻族吳奎為何行事越來越蠢?與此前趁諸王互相鉗制争位的時機,僅憑一萬人馬突襲圍兵盛京,與朝廷談判入主大濟朝堂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林知皇不由疑惑道。
溫南方嘲諷一笑道:“吳奎官拜丞相後,行事便逐漸張狂,漸棄一直輔佐他的謀士關由,關由性子高傲,不堪受冷落,便棄官歸去,等吳奎反應過來離不得此人,再想宣回,早不知此人蹤迹。此後,吳奎行事越發沒了章法。”
“關由?人才啊,可惜,錯投了!”林知皇也跟着歎息。
“關由出身寒門,所用計謀甚是歹毒,如今大家都稱他為毒士,名聲差極,主公慎重!”溫南方注意到林知皇心動想招攬此人的念頭,立即出聲警醒。
“對!對!聰深說的對,環兒,你别打那主意!”林者雲終于覺得有他能插得上嘴的地方了,連忙附和,顯示存在感。
林知皇不理會林者雲,眼神又落在了案幾上的公文畫像上,心中歎息,天縱之才啊,可惜了,還沒長成呢,便要被世道扼殺嗎?
再是絕世天才,這也還是個孩子啊......
家族被滅,更是連累守山書院的衆師兄因護他,死的死,逃的逃....這麼多條人背負在身上,這孩子的脊梁,如今可有被壓的彎折?
夜深。
離仙郡府城,管府。
郡丞管福慶派人請了昌縣縣令吳房領來府裡喝茶。
吳房領有惑未解,自然欣然前往。
“管郡丞,您當時阻止我說下去,是否也發現魯王的不妥之處?”吳房領被領進書房,對着正在喝茶的管福慶單刀直入的發問,一句廢話也無。
管福慶執起茶盞,享受的眯眼嗅聞茶香,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管郡丞你為何還要慫恿方府君寫那封求援信?你可知這封求援信一寫,魯王便可名正言順的在離仙郡内大肆用兵,仿若無人之境。”
管福慶對吳房領遞來一杯泡好的茶水。
吳房領對管福慶遞過來的茶沒有伸手去接,繼續诘問:“若不是,您應當知我既然出言提醒方府君,就是對魯王防備甚深!為何還要深夜來請我喝茶?您是何用意?”
管福慶見吳房領不接茶盞,也不強求,随即不介意的将茶盞擱放在案幾上,反問:“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吳房領靜默不說話了。
“看來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那又為什麼不能寫求援信呢?”管福慶睜開眯起的眼睛,官威壓迫而來。
“魯王再是狼子野心,終究還是聞氏皇族之人。他的封地在庫州,并不能名正言順的占領離仙郡。你看如今的衍州就知道了,打赢了又怎麼樣?魯王最多能搶掠一番。而離仙郡落入叛匪手中,就不好說了,看那沖天将軍在庫縣、郐縣以及廣山縣的所作所為,至少你我等官僚的性命一定是不保的,還有這離仙郡治下的一幹百姓,身不由己都成了叛匪之民,還有什麼好日子過?到時朝廷派人來剿匪,會顧忌他們的性命嗎?”
“........”吳房領無話可說。
“不如就讓魯王來‘救援’,魯王此次來,若我所料不差,應當是庫州糧荒之故,便給他糧,至少還有一線活路,可再籌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