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骁聽到這裡,眉尾微動:“九年?”
符骁原以為林知皇與他一樣,是在最近才被清平門暗算的。
天方子吐出的九年,讓符骁眉頭都皺了起來。
九年前,權王尚還長于閨中,清平門就對她下了這等毒辣的蠱毒?為何?難道清平門真能看透他人的命勢,提早便對權王下了手?符骁是不信這些的,他更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若人一出生命運便已定好,那又何來這許多變數?
若真如天方子所說,當時他逃亡繞道路經郐縣陰差陽錯劫持權王時,權王就已身中蠱毒。
但那時權王還未真正與喻輕若結識,定是沒有吃過抑蠱丸的,那為何她沒有出現瘋子的症狀?
方輝剛中蠱時,就算大部分時間皆與平常并無不同,但每天中總也會有一兩個時辰是與瘋子無異的。
符骁想到這裡,星眸狠厲地眯起,俯視躺在地上的天方子道:“本州牧不信。”
話落,符骁對立身在一旁的刑吏打了個手勢。
這名耳聾的刑吏聽不見,所有行為全看符骁的手勢,此時他見符骁對他打出手勢,立即讓上前,先用布塞堵了天方子的嘴,以免他受刑時亂叫吵到符骁,而後手下用力,直接将他右掌的五根手指,寸寸反向掰折。骨骼斷裂,在營帳内發出清脆地噼啪聲響。
天方子雖未出身于世家,但因幼時便被收入平門,還真未吃過什麼大苦。
後來他叛出平門,專門行惑民之事,過的就更好了,去哪都有百姓自發地為他幹事,他隻用負責風仙道骨就可以了。
别說受刑,天方子真正自己走路的時候都很少,大部分都是被人擡着走的。
現在遭受這些,喊也喊不出來,天方子額上以及頸間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緊接着就暈了過去。
符骁見天方子暈了,冷嗤了一聲,又對審刑吏打了一個手勢。
耳聾刑吏頓首領命,提着昏迷的天方子出帳了一趟,再回來,天方子已是半邊身子濕透的清醒過來。
天方子煞白着一張臉,也不敢呼痛,一進來便立即将權王當初為何會中異人蠱的詳細始末講與了符骁聽。
唯恐符骁再誤會他,進而對他用刑。
“因為權王當初對苗躍伏已有影響,苗杳便借林鐘氏的手,用異人蠱害她?”
天方子連連點頭。
符骁冷笑,續問:“所以,苗躍伏與苗杳是何關系?”
天方子趁機擡首與符骁對上視線,知無不言道:“苗躍伏乃苗杳親子!”
符骁聞言面上并未露出詫異之色,緩聲道:“據本州牧所知苗躍伏出身三品世家苗氏一族,而清平門門主苗杳則出身覽州平川郡寒門,兩人間雖是同姓,但若論出身........”
“兩人之間可聯系不到一起。”
符骁雖早已懷疑苗躍伏與苗杳之間必有聯系,但他為從天方子嘴中套出更多的信息,故作不信。
果然,天方子有符骁之前不信他所說的權王早在八年前就中了蠱毒的經曆,為怕符骁不信後又讓刑吏對他用刑,連聲便将苗杳與苗躍伏兩人的身世盡數講了。
“苗杳原乃三品世家苗氏一族的庶出子,因不忿自己明明樣樣都優于同代的苗氏嫡子,但就因為他乃庶出子,就事事需得以嫡出子為先,所做的一切都要歸功到嫡子名下......”
“嫡子可出任為官,為世人所贊所敬,廢寝忘食處理官事以及雜事的,卻是他這像仆從一樣,跟在嫡出子身邊的庶出子。”
“及冠後,苗杳終于不甘再如此生活下去,為身份所累,便詐死從苗氏脫身了。”
符骁聽到這裡,沉聲問:“苗杳之前的本名是?”
“苗樸。”天方子再次趁機與符骁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