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煦不置可否,威嚴道:“将你的袖箭取下來,丢在地上。”
話落,吳煦轉頭看向虞溝生,不容置疑道:“你同樣,丢掉手中的劍,取掉罩在頭上兜帽。”
林知皇見吳煦發現了她藏有袖箭,心中一驚,背涔冷汗,毫不猶豫地取掉了腕間所扣的射弩,丢在了他腳前,顯得格外磊落。
虞溝生見到林知皇這般動作,也丢掉了手中長劍,但在取下兜帽時,猶豫了。
用箭瞄準虞溝生的弓箭手見他不依命照做,蓄勢待發。
林知皇忙道:“吳将軍,且慢。非是我們不配合,而是我師兄容貌有異,從前也一直在山間修道,取下兜帽怕驚到各位。可否........”
吳煦打斷林知皇的話,看着虞溝生再次不容置疑道:“脫了。”
虞溝生看向林知皇。
林知皇掃了眼正緊弓瞄準他們的弓箭手,對虞溝生點了點頭。
虞溝生現在可聽林知皇的話了,見林知皇點頭,取下了兜帽,露出了他如雪的白發,白眉,白眸,盡管虞溝生此時臉上盡是泥污,也掩不住他非是老人的事實。
遠處的騎兵隊見到虞溝生如此相貌,皆倒抽一口冷氣。
騎兵隊列中下馬上前兩人,行到了吳煦身邊,手按在腰間刀柄上,警惕地看着虞溝生,瞄準虞溝生的弓箭手也越發緊弦。
吳煦眼皮震動,面上表情卻始終如一,冷聲問:“老人,青年?”
林知皇以眼神示意虞溝生閉嘴,鎮定地代答道:“我師兄才及冠,如此樣貌乃天生,是為病,非是傳說中的妖魔。他也恐這樣貌吓到他人,故而從來避世避人。”
吳煦靜默了片刻,再問:“我手下有不少人在追捕天方子的過程中,中了天方子的奇毒,你們可能解?”
“能解。”林知皇立即道。
這意味着他們對吳煦來說有用。
有用,則代表他們在吳煦那裡有價值。
無仇,且有價值的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不會要人性命。
從方才吳煦的行事來看,很顯然,吳煦不止是有點腦子。
林知皇心中大定,面上卻絲毫不顯。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林知皇偏頭望去,便見不遠處的官道上有近兩百人的步兵隊,小跑着往這邊行來。
這步兵隊列拉的極長,隊中還行着四五架青棚車,隊末也帶着辎重。
林知皇眯眼,這是正規軍。
為首帶隊的兵頭先一步奔至吳煦面前,抱拳單膝跪下禀報道:“報!大将軍,我們軍隊過境似乎驚動了欄縣的守城兵,如今正有兵隊往後跟來。”
立在吳煦身旁的副将箫铛聞言,疑道:“欄縣的守城兵?”
“我們過境前,已有派斥候提前向欄縣通過過境之事,欄縣那邊言隻要我軍軍隊不入城,不擾民,便可通行,為何這時又派兵過來?”
立在吳煦身邊的另一人驚道:“難道是他們已知我們擒獲了天方子,想要這妖道?不對啊,他們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吳煦:“不必多猜。既然我們已擒得天方子,便即刻急行軍離開此地,以免生變。”
吳煦的副将箫铛點頭:“大将軍所言極是,到底不在自家地界上,難免處處受人掣肘,既然我們已擒得天方子,即刻回返陳州才是正理。”
片刻後,武器已卸的林知皇與虞溝生兩人,被吳煦命人分别看押随軍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