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想到,初瀾此次前來,竟将武學師父思甯道人也一同帶來了.......
也幸虧他帶了思甯道人前來。
思甯道人醫術極佳,定能治好我的......
在這一刻,齊雅的求生欲達到頂峰,旁的事都顧不得了,隻目露希冀地看着面前的思甯道人。
思甯道人皺眉搖頭:“雅丫頭,老道這回救不了你了。你心髒被刺,老道現在隻能保你再多活兩刻,交代後事。”
齊雅聞言閉目,周圍的一切聲音在這刻全部消失。
再睜眼,齊雅眸中浮出水光,面帶懷疑的哽聲問:“思甯叔叔,您在騙我對不對?可是因我要殺初瀾,你生氣了,不願救我才這般說的?”
思甯道人見齊雅如此叫他,不由憶起齊雅幼時長跪在他山門前非要拜他為師的模樣,長歎了一口氣道:“雅丫頭,老道從不騙人。你走到如今這地步......哎,算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不說了。”
思甯道人想到齊雅就要死了,止了話頭,教訓的話到底沒有再說。
齊雅流着淚笑了:“我有什麼錯,我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得起我齊雅!不敢小瞧我齊雅!”
“您老當初若是願意收我為徒,我有名師教導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思甯道人搖頭:“你行事偏激,無換位思考的同理心,更有本事了隻會害生更多,老道不會收你為徒的。就算收你為徒,你的結局也會是一樣的。
”
一個人的行事,已決定了他今後會走向何種結局。
齊雅想做棋手,将他人當做棋子無情擺弄,殊不知技高一籌的人,也能将她作為棋子擺上棋盤随意操控。
忽視他人,心中隻有自己的人,稍有不慎便會被他人棄子。
齊雅現在就是被人棄子,來加速棋局進程的棋子。
“如何會一樣,我更有本事了便不會想證明自己,如何會一樣!”齊雅面上浮出恨色:“你們就是瞧不起我乃女子,所以都不願收我為徒!”
齊冠首又有哪裡好?反複無常的懦夫!就因為他乃男子,你們就都看重他!
我若能如他一般被爹看中,被大儒與大能收為親傳弟子,再有齊氏的兵權在手,誰人能是我的對手?天下便盡在我齊氏掌中!
齊冠首哪配為我齊氏血脈!
思甯道人見齊雅仍是心障難消,終是歎了口氣,看着她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當時會收齊冠首為徒的原因:“初瀾生有仁心。”
“仁心?”齊雅含淚嗤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您将優柔寡斷叫仁心?”
思甯道人搖頭:“初瀾不是優柔寡斷,他是推演過多,看的過遠。”
“初瀾在行事前,會将所行之事前後推演多遍,預判這事會造成的後果。因提前看到為此事而逝去的人命不忍,所以他踟蹰不為,不願執棋。”
“而你恰恰相反,行事太過随心,為達己欲又太過将人命視為草芥。你們姑侄都有心障未破........”
“但你為己欲,初瀾為他人。你們有本質的不同。”思甯道人下判語道。
齊雅聽得此言暴怒,一口氣哽不上來,面色霎時漲紫。
林知晖見狀上前擠開思甯道人,半扶起齊雅為她順氣,面上看似焦急,手上的動作卻粗野非常,使得齊雅心口傷處被牽動,瞬間又疼得臉色煞白。
齊雅臉色一連幾變,看得關山衣以為齊雅這就要去了,忙急聲道:“主公,現在不是糾結前事之時,您此番遭得奸人暗算去了,為防您手下勢力内亂起争便宜了他人,您得現在有所安排!”
“安排?”齊雅緩過氣來後諷笑,轉眸看向下首連番向吳奎殺去的齊冠首,眼角的淚不住滑下,悲聲問:“錦榮,你投我,是不是在我這等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