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應和着他,心裡面卻門清,男人這時說的話是絕不可信的。
如今離刑期不到十天,我愈發緊張起來。
算算日子,我的月事已經推遲七八日了。
很大概率是懷上了。
讓死囚懷孕說出去到底并不光彩,估計江青頌隻是貪圖魚水之歡,若我将此事告知他,他未必會向上呈報。
于是,等江青頌天亮離開後,我喊來另一個獄卒:「大哥,我這月事遲了許久……可能是懷上了。」
「按照我朝律法,若是懷孕,可以暫緩死刑。麻煩大哥幫忙請個郎中,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身孕。」
本以為要廢一番口舌功夫,但出乎意料,那個獄卒對我的态度很好。
他将此事報給典獄長,典獄長很快就将郎中請來。
郎中為我把脈的時候,我的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半晌,郎中問典獄長:「這姑娘被關進來有多久了?」
「兩三個月吧。」
郎中皺起眉來,疑惑地道:「這倒奇怪,我觀姑娘脈象,她有身孕才剛滿一月。」
我欣喜地捂着小腹,懸着的心終于落下。
看來這孩子是第一次和江青頌在一起的那夜懷上的。
典獄長聞言,一瞬間表情有些慌亂。
他心不在焉地将郎中送走,又慌慌張張地離開地牢,臨走之前說會給我安排好去處。
我知道,懷孕的女子都會被統一送去京郊待産,待産下孩子後再回地牢。
相比地牢,京郊的把守會松很多,到時候想逃走也方便一些。
我左等右等,等到快黃昏時,一頂軟轎擡進了地牢。
轎簾是綢緞制的,轎子裡放了兩個松松軟軟的抱枕,單看那光澤,也知道是上好的料子。
典獄長催我:「柳姑娘,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上去?」
「哎呀,我都給忘記了,怎麼能讓您穿着囚服上這轎子呢。」
底下人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件秋香色襦裙和湖藍色系帶披風。
小丫鬟幫我換好衣服,獄長親自為我掀開轎簾:「柳姑娘,您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