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蘭聽了,神色不見有何波瀾,滿腹心思都在兩個孩子身上:
“烏日娜,你去檢查一下重霄身上有沒有疤痕和紅疹子,我還是很擔心。
方才走的時候,也太急躁了一點,都沒将那太醫給帶走,連一瓶藥膏都沒要。真是的,太粗心了。”
烏日娜回聲道:“公主别擔心,我早就檢查過了,小王子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都玩泥巴玩兒了一個下午了,沒見着什麼疹子。
若是從前的話,草原上的風大了一些,碎末落在他皮膚上,那都會是一場浩劫。”
往後幾日,拓跋朔蘭推掉了一些政務,陪兩個孩子玩兒了幾天。
親自帶着他們吃吃烤全羊,舔一口馬奶酒,辣辣喉嚨,去看看牛羊,過一過草原人的生活。
孩子們的回歸,令她空落落的心都填滿了。
鶴綿綿起了個大早,撲在拓跋朔蘭懷裡,小聲道:“額娘,按照爹爹定下的規矩,我跟弟弟該練字了。”
拓跋朔蘭笑着:“好,額娘立馬派人給你們送最好的筆墨來。”
她說完,又不大高興的道:“鶴蘭因是個什麼父親,三歲的孩子就讓練字,在慌個什麼!”
紫蘇将筆墨送來,鶴綿綿跟鶴重霄聽話的坐在了帳篷下的小桌小凳上,身子坐得筆直挺拔,極為規矩。
拿筆的樣子是有些不熟練的,但看得出來耐心極好,這一點最像鶴蘭因了。
一束光從帳篷上的窗戶落下,拓跋朔蘭的眉眼盯着兩個孩子,眼神柔和,
一點也不像那個往日在匈奴王庭裡,大罵沒腦子的蠢官員的兇悍樣子。
芙蕖在一邊小聲的道:“這動作,可真像大人啊,兩個都像。”
紫蘇一眼就瞪了過去,芙蕖立馬閉嘴。
拓跋朔蘭自己也看見了,的确,鶴蘭因教的孩子,自然是像極了他的。
有耐心,講規矩,文雅安靜。
特别是鶴綿綿,說話糯聲糯氣的,跟匈奴那些野孩子一點都不像。
她眼帶笑意的看着,越看越滿意,她女兒長大了也是匈奴草原最美最文雅的小公主。
眨眼之間,鶴綿綿便道:“練完了。”
拓跋朔蘭愣了愣,什麼練習,喝口水的時間就練完了?
她立馬走了過去:“就這?你們兩個小崽子,是在裝樣子吧?”
鶴綿綿小手指了指面前的紙張:“爹爹隻教了兩句匈奴文字,我學一句,弟弟學一句。”
紫蘇将那宣紙拿了起來,她并不認識匈奴文字,疑惑的道:“小公主,那你知道自己寫的是什麼嗎?”
鶴綿綿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們每日都要練習這句話,寫完了就能出去玩兒了。”
鶴蘭因旁的沒教,就教了兩個孩子兩句匈奴文字,連意思都沒跟她們說。
兩個孩子不覺這是練字,覺得這跟畫畫沒什麼區别。
拓跋朔蘭垂眸,視線落在了那宣紙上,皺着眉頭:“好你個鶴蘭因,給我培養兩個小間諜來了是吧?”